“我爸媽回來了!”
這句話好比冬雷滾滾,林安然腦袋裏再一次炸開。
在一個廳級幹部家裏偷歡,雖然是別人女兒主動,這怎麼說都像在老虎窩裏開燒烤大會——找死。
事後,林安然前所未有地感激一個人,趙鐵頭。
趙鐵頭是林安然在軍偵察大隊時候的新兵班長,以嚴苛聞名,剛當兵那會,林安然沒少吃趙鐵頭的苦頭。每天夜裏,趙鐵頭都興致勃勃地吹上幾次緊急集合哨,把白天訓練累得沒了半條命的新兵們再一次弄得死去活來。
同時也鍛煉出林安然能在一分半鍾內就可以全副武裝的技能。
全副武裝,當然就包括穿衣服,還得打背包、拿槍、穿戴攜行裝具,還得挎包右肩左斜、水壺左肩右斜,剝離了這些,其實穿衣服的時間隻有二十秒不到。
卓彤的穿戴最簡單,隻要把大衣一套,扣好紐扣,事兒就算辦完了。
林安然卻要穿牛仔褲、短袖和外套,外加一雙皮鞋。
情急之下,林安然超常發揮,竟比卓彤更快穿戴整齊。
等卓母陸雅靜上來推開房門的時候,一對小鴛鴦安坐在書桌旁翻看著一本《茶花女》和一本《基督山複仇記》,大談是爹寫得好還是兒子寫得好。
陸雅靜雖然對林安然夜入閨房有過那麼一絲絲的懷疑,但是卻找不到絲毫破綻,不到十秒的狐疑後,還是禮貌和林安然點了點頭,算是打過招呼。
“你爸爸讓安然到他書房談點事。”
陸雅靜這話是對女兒說的,卻又像是對林安然說的。
卓彤看了看林安然,放下手中那本幌子《茶花女》說:“安然,我帶你去。”
卓廳長的書房在二樓,簡潔、寬敞卻不失氣派,林安然推門而入,卓廳長在案前戴著眼鏡翻看著內參,邊上擱著一份材料手稿。
他向林安然和藹地招招手:“小夥子,過來。”又向卓彤示意:“小彤你出去一下,我和他單獨談談。”
卓彤一副刁蠻公主的嬌憨,撅著嘴走了。
大門合上,卓廳長終於站了起來:“這邊坐。”他指指擺在書房中的會客沙發,“我有幾句話想和你說說。”
林安然多少還是有些忐忑不安,小心翼翼坐在沙發上,好像下麵壓著一枚防步兵地雷一樣。
卓經緯在沙發上坐下,一雙深邃的眼睛始終沒離開過林安然身上。
林安然被他瞧得有些發毛,忍不住想:不就是和你女兒拍個拖嗎?犯得著跟瞅犯人一樣?
他突然覺得自己大可不必這麼恭恭敬敬如履薄冰,就算你是個廳長,我也沒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林安然忽然理直氣壯起來,挺直了腰杆,迎向卓經緯的目光。可瞬間又想起剛才在卓彤閨房中的旖旎,頓時又泄了些底氣。好像一個做了賊的人,雖然沒被人發現,可是心虛終歸是難免了。
如果卓經緯知道剛才自己在他家三樓竊玉偷香,不知道會不會大發雷霆。不過,說竊玉偷香也不對,那是引誘別人才能這麼說,可這明明是卓彤給自己下套,自己被人竊玉偷香了。
到底誰竊了誰玉?誰偷了誰香?
林安然坐在沙發上胡思亂想,卓經緯當然不知道,打量了一陣麵前的年輕人,他覺得還挺滿意,最起碼不像自己廳裏的一些初出茅廬的小夥子,見了他手都不知道往哪放,先邁左腳還是先邁右腳都得想上三遍。
如果他知道林安然一腦子都在想著齷齪事,不知道作何感想。
“上次你來我們家裏,沒來得及和你好好談談,我一直想看看,是什麼後生能讓我家小彤這麼死心塌地。”卓經緯忽然歎了口氣:“真是女大不由娘啊。”
林安然還是沒開口,他琢磨著,卓經緯跟自己說這話什麼意思?難道是算是默認卓彤和自己的事情?
卓經緯歎完了氣,這才道出原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