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銀票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就算不必他人來為自己解釋,紀雲豪也不難猜出了。
“去通傳各房裏的人,讓他們全都去老夫人那裏侯著!”
紀雲豪一聲令下,立即便有下人快步跑了出去。
大夫人麵色一白,腿腳登時便有些軟了。
她不知道該如何瞞天過海了,現如今就算神仙顯靈也沒法子讓她瞞過去了。
不說這鐵證一般的銀票,就算是臨時派人快馬加鞭趕去外省宋家詢問一番,回來之後自己的下場也還是隻有死路一條……
早早便同其他人一起等在老夫人房裏的紀夫人,見到臉色難看的大夫人同女兒跟在丈夫身後走了進來。
待行過禮之後,她忙悄悄問女兒,“芙兒,這是怎麼回事?”
房裏人多,紀芙茵不便多言,隻偷偷給了母親一個眼神,讓她安下心來。
“雲豪,突然讓大家都過來這邊,可是有什麼要緊的事?”老夫人問道。
“給我跪下!”開口回老夫人之前,紀雲豪對大夫人低吼一聲。
見對方含著淚噗通跪了下來,才回道,“娘,這個女人,紀府是留不得了。”
守在一旁的紀妃茵聽到那聲跪下的時候,身子便是一顫。
再聽紀雲豪說出了這樣的話,她頓時覺得如墜冰窖。
瞥見紀雲豪手裏握著的那幾張銀票,紀妃茵的心髒瞬間停頓了一刹那。
老夫人麵露訝異神情,“怎麼了?紅雲她做了什麼,竟讓你說出了這種話?”
“讓她自己說!”紀雲豪壓抑著怒氣。
“母親,是紅雲一時鬼迷了心竅,又聽了那些個碎嘴奴才的挑撥,才一個不小心作出了這種糊塗事啊……”
大夫人捶胸頓足,臉上盡是悔恨的神情,眼淚像是斷了線的珠子,“母親,求您不要把紅雲趕出去,紅雲真的知錯了!”
“先起來,有什麼事非得要跪在這地上說,快快起來。”
見自己最疼愛的兒媳跪在地上,老夫人頓時一陣疼惜,連忙使喚了身旁的丫鬟去將她給攙扶起來。
“到底是什麼事,你且慢慢說與我聽。”
大夫人哭著推開了丫鬟的手,哀切道:“母親,紅雲自知有罪,紅雲不敢站起來啊!”
已經惱怒了的紀雲豪,此刻對大夫人臉上的眼淚卻是半點疼惜也無,低吼一聲:“怎的不告訴母親你做了什麼!?”
“母親,紅雲真的不是誠心的呀……”大夫人哀哀地哭著。
“紅雲母家的人,自小便沒了,每次看到妹妹的母家差人來探望,紅雲這心裏便心酸羨慕的不得了,那時候……”
“紅雲便不小心著了那些個碎嘴奴才的道兒,竟做出了,做出了偷偷攔截妹妹母家送來的東西之事……”
老夫人倒吸了一口冷氣,滿臉的不敢置信,“紅雲,你……你當真做出了這種事?”
大夫人卻不再回答,哭得幾欲暈厥。
“芙茵,你大娘說的可是真的?”老夫人仍是不信她會做出這種事,又將目光轉向了一旁安分站著的紀芙茵。
“祖母,我、我……”紀芙茵吞吐,時不時看向跪在地上的大夫人,麵露不忍神色。
“母親不必問芙兒,這銀票從她身上找出來的時候,兒子就在現場!”紀雲豪憤怒,轉向大夫人,“這些年我紀府可虧待了你?”
“你的吃穿用度,紀府在哪個上頭虧待過你半分,竟要你用這些個見不得人的下作手段來斂財?”
“我紀府留不得這樣的主母,過後領了休書,你便走了吧!”
大夫人身子猛地一顫,哭倒在地上,“老爺,紅雲真的隻是一時鬼迷了心竅,不要趕我走啊!”
“母親,母親不要趕走紅雲啊!紅雲已經沒有了母家,這裏便是紅雲唯一的家了啊……母親!不要趕走紅雲啊!”
“你還有什麼臉哭!做出這種下作事,若是傳出去,讓整個紀府顏麵何存!”
“爹爹!”
隨著一聲略顯焦慮的聲響,紀妃茵已經跪在了大夫人身旁,一張嬌美麵容有些蒼白,瑩瑩淚水在那雙如星辰般美好的雙眸中顫抖。
“爹爹,娘也隻是一時糊塗,才犯了這種要不得的大錯,可女兒求爹爹,看在同娘夫妻一場的份上,原諒娘這一次吧——”
“妃茵,無心之錯可以原諒,但這種錯,尤其又是以紀家主母的身份,便不能原諒了!”
“爹!娘也說,是聽了丫鬟的蠱惑,娘固然有錯,卻也隻是因為娘自小便得不到母家的關愛,加之又聽了奸人讒言,並不是誠心想要吞掉二妹妹的銀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