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的就不要說了,你先說出來,盜走那九龍金鐲的究竟是誰?”紀夫人催促道。
芳姑姑神情糾結,忐忑地指向身側一人,顫聲道:“老奴親眼所見,就是她!”
落玉一怔,隨即臉色青白一片,“芳姑姑,我可從未得罪過你,你怎的如此血口噴人?!”
“芳姑姑,落玉絕不可能是偷走金鐲之人!”紀芙茵也急急反駁道。
“先聽芳姑姑如何說的。”
紀夫人臉色一沉,落玉同女兒感情從來都是最要好的,若真是落玉一時糊塗作出了糊塗事,難免女兒不會一時犯傻,做出包庇之事來。
“那一日,是奴婢負責保管老夫人的首飾,但偏巧那日奴婢吃壞了肚子,在擦拭的時候離開了一趟。”
“回來的時候,奴婢便看到落玉姑娘從那房裏快步走了出來,像是在避著人似的。”
“奴婢隻當她是有什麼急事,並未深思過,哪曾想落玉姑娘走後,金鐲就不見了!”
“你既早就知道九龍金鐲不見,為何現在才說?!”老夫人嗬斥道,“難不成你是打算一直瞞著我這個做主子的?!”
“老夫人息怒,奴婢伺候老夫人這麼多年,待老夫人的心意天地可鑒,老奴隻是心想,落玉姑娘是二小姐的人,若是二小姐能勸落玉姑娘自己將那鐲子還來,便是皆大歡喜了。
“可哪曾想,老奴暗示了二小姐幾次,最後還……”
“住口!芳姑姑,我敬你是祖母身邊的人,可你若要這麼汙蔑我,我,我……”
紀芙茵像是氣急了似的,可臉上那抹可以的紅暈卻著實令人不能不細細思量。
“二姐姐,若那鐲子不是落玉偷了又藏起來的,你為何不讓人將那山茶下麵翻開看看,芳姑姑是不是冤枉了落玉,到時候一看便知。”
紀巧茵嘴上勸著,心裏卻是幸災樂禍的不得了。
大姐姐同二姐姐兩個人,一個天生美貌聰穎惹人憐愛,一個嫡出之身千金之軀,在這兩個姐姐的光環之下,她從來都是最不起眼的那個。
如今能看到二姐姐丟人現眼,她怎麼可能不幸災樂禍一番呢?
“我說不能翻,當然有不能翻的理由了。”紀芙茵別扭地轉過身子。
紀夫人眼神複雜地掃了女兒一眼,衝那丫鬟冷聲道:“去,將二小姐院子裏的東西翻出來。”
“娘,你怎麼?”紀芙茵眼裏浮起一層水汽,賭氣似的咬咬唇,“娘,說不定祖母那鐲子沒丟呀,您怎麼能就因為這就讓人去翻女兒的寶貝山茶?”
紀夫人衝女兒使了個眼色,厲聲道:“不許再胡鬧了!”
“娘,女兒沒有胡鬧!”紀芙茵急的聲音都有些變調了,“說不定那鐲子是讓老鼠叼走了呢?”
聞言,老夫人的臉色更難看了,隻聽過老鼠偷糧食啃木頭,何曾有過偷金子的老鼠?
“二妹妹。”紀妃茵溫柔地開了口,“既是這樣,就勞煩祖母身旁的孫姑姑再去將祖母放首飾的地方搜一搜吧,是不是不小心掉到了屋裏的什麼地方,讓孫姑姑搜一搜便清楚了。”
“孫姑姑向來都是個最仔細的人,斷斷不會漏掉了什麼角落的。”
紀夫人似是有些無奈又略帶薄怒地歎息一聲,“芙兒,你今日到底是怎麼了?為何不能表現的明理懂事一些?孫姑姑,勞煩了。”
看孫姑姑去了存放首飾的房裏,紀妃茵麵色平靜如常,心裏卻忍不住險些要笑出聲來。
她巴不得這個蠢嫡妹再鬧下去,鬧得越無力越刁蠻就越好。若不這樣的話,怎麼能將她的得體明理顯現出來呢?
光是從老夫人方才看向自己時,眼中那讚許的神色便能看得出,此事一過,自己在祖母心中的地位又會上升一些了。
至於嫡妹,就讓她空頂著一個嫡出的名頭,永遠活在自己的光彩之下吧……
紀妃茵正得意地想著,方才出去的丫鬟又回到了房間,身後跟著的小廝手裏捧著的,卻是兩件東西——一隻用帕子包的鼓鼓囊囊的東西,還有一隻木匣。
所有人的目光幾乎是在一瞬間投向了那隻帕子,裏麵包著的東西隱約可以看出是首飾之類的。
“芙兒,這是怎麼回事?!那帕子裏麵是什麼?!”紀夫人臉色一白,若不是還顧及著給女兒留幾分顏麵,否則現在怕是抬手便要打上了。
“怎麼會有這東西?”紀芙茵一愣,“娘,那帕子女兒不曾見過呀。”
老夫人麵色陰沉,那帕子裏麵包著的,不難看出是鐲子釵環之物,當即便冷聲道:“把帕子打開,我倒要看看,那九龍金鐲是不是在這裏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