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姐姐,四妹妹從來都是喜好安靜的那個,她既然不想要去,便不要再為難她了吧。”
紀巧茵刻意做出一副乖巧模樣,“二姐姐若是覺得人少無趣,就帶巧茵一同去吧。”
紀芙茵臉上的笑意即刻淡了淡,眼神甚至都不曾掠過紀巧茵的臉,“祖母現如今隻是允許你離開自己的院子,可不曾允許你出府。”
前些日子,在周姨娘和紀妃茵旁敲側擊的勸說下,老夫人勉強同意不再軟禁紀巧茵,隻是卻刻意道明,絕不允許她出府。
見她搬出老夫人來壓自己,紀巧茵心下一時很是不快,麵容很是帶了幾分委屈地看向顧含謙,楚楚可憐的模樣,像是在像他求助一般。
豈料顧含謙竟隻是淡淡回了她一眼,便像是看不到她一般了,不隻如此,他竟還側過身,同紀靈茵道:“四小姐當真不去?廟會上有樣東西,可是四小姐絕對感興趣的。”
廟會上麵紅火的,無非就是各色小吃,泥人麵人,再就是玩雜耍把戲的,雖說她偶爾也會覺得有趣,興致卻也始終是不高的。
聽顧含謙這一說,紀靈茵即刻好奇道:“是什麼?”
“每逢廟會燈節之類,在一個極少會有人去到的角落,有一個帶著麵具的神秘人。”顧含謙煞有介事道,“那神秘人畫得一手佳作,丹青妙手用來形容他一點不錯。”
“為何要戴麵具呢?”紀靈茵果真有些好奇。
“那人怪便怪在這裏,想要見他麵容之人,除非給他看一副自己的畫作,若是得他讚譽才可。”
“其次,那人行蹤不定,想要找他求畫之人,隻能看運氣,就算是運氣好尋到了,那人合不了他的眼緣,他也是千金不畫的。”
聽了這形容,紀芙茵竟忽的想起了沅千伊,細細比較起來,這兩個古怪性子倒還真有些想像。
紀靈茵來了興趣,“果真如此?那想必此人畫技定當是已爐火純青,否則怎敢如此大的講究?”
紀芙茵笑道:“你若是好奇,同我們一起去看看不就知道了麼?”
紀靈茵猶豫了片刻,知紀芙茵是真心想要同自己一起,加之又對那神秘人起了興趣,當下便不再猶疑,遣丫鬟回去取了一副自己已完成的畫,這才同紀芙茵一起去了廟會。
見那三人歡歡喜喜的離開,完全將自己拋在了腦後,紀巧茵就恨得一口銀牙幾乎要咬碎,當即憋了一肚子的委屈無無處說,便去到了紀妃茵的院中。
聽她說了這半天委屈,紀妃茵心裏煩躁的很,麵上卻仍是做出一副溫柔和善的笑容來。
“若他方才幫了你,紀芙茵心裏不就要生疑了的麼?”紀妃茵安撫她道,“你當她是什麼心胸寬大的不成?若不是身為皇子,不能同娶一姓兩姐妹,否則我早讓六皇子將你定下了。”
“你向來都是我最疼的妹妹,我有了條好前程,便又惦記著你。”紀妃茵歎息一聲,“這麼一個天仙似的妹妹,若是嫁與了那尋常人家,就算我這個做姐姐的心裏都疼的很。”
紀巧茵竟是絲毫也不懷疑紀妃茵的話,當下便感激涕零道:“我就知道,這府裏隻有大姐姐待我才是最好的,可是,可是……”
“你莫要著急,大姐既然說了會幫你掙得一個好前程,就定會幫你到底。”
紀妃茵溫柔地輕輕拍了拍紀巧茵的手背,那看似關切的眼底卻劃過一抹嘲諷的冷光……
廟會上,車水馬龍,熙熙攘攘,紀芙茵見紀靈茵自始至終都將畫牢牢抱在懷中,便道:“靈茵,把畫給丫鬟抱著吧,你走起來也方便。”
向來聽話溫順的紀靈茵卻搖了頭,“不成,這竹筒脆的很,若是不小心被什麼人給碰折了可怎麼好?”
看她執意如此,紀芙茵也不好再說什麼,隻能用眼神暗示莫離,好好護著紀靈茵。
到了人多的地方,幾個人再加上隨行來的丫鬟小廝,未免有些擁擠不堪。
紀靈茵抱了畫,道:“二姐姐,這裏人太多,我們還是分開吧,你同顧公子一處,我去尋那畫師。”
有莫離跟在她身旁,應當不會出什麼事才是,於是紀芙茵便點頭應了。
待紀靈茵走出一小段路,紀芙茵連忙問道:“你說的那畫師,可是當真有這樣一個人?若是讓她白白找了一場……”
“自是真有的,隻是能不能找到就得看運氣了。”顧含謙的視線忽的看的另一處,“酒釀圓子,莫欺想不想吃?”
聽到酒釀圓子二字,莫欺眼睛一亮,但看看顧含謙,仍舊還是轉了頭不吭聲。
紀芙茵看的好笑,牽著莫欺的手,同顧含謙一起走到賣小吃的攤位,什麼酒釀圓子,驢打滾冰糖葫蘆之類的,樣樣都買了不少,又到場地最寬敞的一家餛飩毯子上,給了那攤主幾兩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