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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一天賺一天嗎?
衛臻看著這個小豆丁,嘴角輕揚,手掌在他柔軟的頭發上按了按:“加油。”
小小的白月笙不會知道,這輕描淡寫兩個字,是他命運的轉折點。
衛臻留在了這個位麵,住到了白月笙的隔壁。
他不急著抹殺惡源。這個位麵的人類壽命是很短暫的,一百年已經是極限,而這樣的時間對他來說不過是眨眼即逝,所以他並無所謂。
總歸是無聊至極,遇上個有趣的小家夥,他願意陪陪他。
不過衛臻也沒去刻意做什麼,有惡源在,白月笙不會輕易死掉,可是卻要一直承受著常人難以想象的病痛與折磨。
也許當白月笙終於忍受不了,不願再這樣痛苦活著的時候,他會幫他拿走惡源。
可究竟會有多久呢?這個驕傲的孩子能撐多長時間呢?
時間比衛臻想象的要久得多,更加讓他意外的是,白月笙從來沒有抱怨過。
對於命運的不公,身體的孱弱以及生活的空洞與寂寞,白月笙都坦然接受,不需要人憐憫,不需要人同情,他最渴望的是一份平等的對待。
而衛臻是他唯一的朋友,也是唯一把他當成一個健康的生命去對待的人。
白月笙一年之中有大半時間是在醫院,然後是床上,身體好些了,他就會來隔壁找衛臻。
衛臻總是在那裏,每次他來,都能遇到他。
後來白父白母見衛臻是真心喜歡白月笙,便越來越放心,彼此熟稔之後甚至會因為工作忙碌而讓白月笙暫時住在了衛臻家裏。
那時候白月笙九歲了,可他比正常孩子還要纖細一些,皮膚是久不曬陽光的白皙,哪怕是夏日也穿著長衣長袖,露出的手腕和腳腕單薄脆弱,像極了初春快要融化的冰棱,碰一下是涼的,可再用一下力它就斷掉了。
可其實,在白天的時候,衛臻幾乎意識不到白月笙的病弱,因為他很認真地生活著,學習著,如同一塊柔軟的海綿,不停的吸納著名為知識的水源。
衛臻教他認字,給他讀書,陪他看很多他喜歡的節目。
白月笙羨慕的看著電視裏光怪陸離的世界,孩子般的天真顯露無疑:“外太空真的有這麼大嗎?真的有外星人嗎?人類真的能建造出這樣恢弘的戰艦嗎?好帥呀!那個機甲!”
衛臻笑了笑說道:“的確是有的。”
白月笙仰頭看他:“叔叔你見過嗎?”
“嗯……”應了一聲之後,衛臻又覺得該否認,於是又說道:“沒見過。”
白月笙眼中有毫不掩飾的失望:“那肯定是沒有了。”
衛臻看著他:“為什麼這樣說?”
白月笙道:“連叔叔都沒見過的東西,肯定是不存在的。”
衛臻怔了怔。
這是一份天真的,屬於孩子的信任與依賴。
衛臻忽然不想看到他眼中的失望,他輕聲問道:“想看看嗎?”
“嗯?”小白月笙抬頭看他,顯然是沒太聽明白。
衛臻在他柔軟的頭發上揉了揉:“太空、戰艦還有機甲。”
白小笙漆黑的眼睛立馬一片明亮:“真的能看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