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親眼見過自己最愛的人和自己最親的姐妹在一起親密無間的時刻麼?如果有,你是想大義凜然的自盡還是想衝上去恨得把他們給宰了。當然還有一種選擇,就是讓自己變成一個自怨自艾,哀怨連天的受氣小媳婦,默默忍受這所有一切不公平的待遇,然後默默的告訴自己:這一切都是命。
陸揚說我的決絕冷血是透進骨子裏的,眼睛裏容不得半粒沙就是我的真實寫照,每當這個時候我總是很不樂意的反複糾正他:“這是人體最真實的反應,不然你容顆沙子讓我看看,看若幹年之後你的眼睛裏會不會生出一顆琥珀。”
“你總是有千奇百怪的理由。”他很無奈這樣的我的回答。
“本來就是,有理走遍天下。”我總是會得理不饒人。
陽光如此甚好,我卻如此暴躁,這樣不好不好。
正當我和陸揚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的時候,突然我的眼睛不會轉了,手指也不會動了,因為我看見章祁背著楊小詩歡樂的旋轉著,旁若無人,豔羨他人。於是我的眼淚不會流了。
陸揚順著我的目光看過去,若有所思的,然後便看向了我,可我的眼睛像是被一個巨大的漩渦狠狠的吸引著,竟然就挪不開了,他們可真好。
陸揚碰了碰我的胳膊,問我:“你喜歡他。”
似是在詢問,言辭裏卻有著無比的確認。
我隻是下意識的說了句:“沒有。”然後一瞬間有種被落了套的感覺,看著陸揚又趕忙接了句:“你說誰?”
他卻不說話了,我驚覺那句“沒有”其實早已暴露了我的內心,卻仍舊死不承認的慌忙掩飾,可是陸揚是個多麼聰明的人啊,我一直說他是個大智若愚的人,這點我從來都很確定。
可是他聰明,不光是因為他能看透人們所不願意承認的內心深處真實的想法,而且看透不說透才是他真正的智慧。
畢竟不是每個人都能夠接受那麼直白尖銳的事實。
他告訴我:“阿棶,你不該愛他。”
我隻是接著裝我的糊塗:“別瞎說了,我誰都不愛。”
然後我落荒而逃。
是的,我一直是個拿不起放不下的人,遇事隻會逃避,這簡直已經成為了我的習慣。
我是個逃跑者,換句話說,我很沒種。
可是,我又有什麼辦法,誰叫我,愛的他沒了自我。
他們依然幸福,可悲傷的人隻能夜夜聽著悲傷地情歌流淚到天明。我試過千萬種的方法忘記你,可是每一種方法到最後都會變成思念的毒藥,藥入內髒,把自己折磨的苦不堪言卻從不說,因為我想讓你在看見我的時候,你會覺得我過得很好,我的失落和難過和你沒有一點關係。
會考結束的那個下午,我和陸揚一起回去,然後就碰見了章祁,他和我打著招呼:“阿棶,我們好久沒見。”
我故意裝作從前和他開著玩笑:“那是了,我以為你這個大忙人早忘了我這個小角色。”
他笑了,他依然可以把陽光都比的下去:“瞧這話說得,你可不是小角色。”
所以,你是沒有忘記我嘍。
我哈哈大笑,我的確很是開心,可是陸揚卻拉著我問:“阿棶,你哭什麼?”
我當真覺得他說的話甚是好笑,我明明笑的這麼開心,他是哪隻眼睛看見我哭,陸揚這家夥原來不光笨,眼神也不好。
可是我便聽到了章祁的聲音:“阿棶別笑了,你的眼淚都已成珍珠。”
我詫異的望著他,我不解,為什麼我明明是在笑,你們卻說我是在哭。
然後章祁摸了我的淚,說:“你看。”
他把手掌攤開,手心的淚珠在陽光的反射下的確像極了奪目耀眼的珍珠,可我覺得那更像是我千瘡百孔的心。外表依然完美如初,心裏卻是苦不堪言。
我愣了愣,然後看著章祁的眼睛,失了神,這麼清澈如湖的眼裏,以後再也沒有我的影子。
我對章祁說:“我是太高興,樂出來的眼淚。”
然後陸揚和他道了別,我和陸揚一起回學校。我其實很想讓他也一起,可是我知道他不會,因為他的路上相陪的是楊小詩。
我又何必自討沒趣。
轉過頭以後,阿棶沒有看見章祁的手掌緊緊的握緊了那顆苦澀的珍珠。
可是這都已經無關緊要了不是麼,你不愛我,你也不要我愛你。我們終究會成為越來越疏遠的路人,連在你身後小心翼翼的跟隨都沒有資格,因為我們中間有無限大的罅隙,是誰也跨越不了的距離。於是你遠遠站在那裏,成為了我的信仰。
張雨生一定是很早前就預料到他的愛情,所以他才寫下:
當愛燎原成灰,你徐徐側身。堆積肥沃河床,我是朝聖的人。我是客途的雁,卻一往情深。從此無意追逐,新綠的春。
可我,卻始終不願意承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