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也被激怒了,紅著眼撲上去對林晚蘇又打又踢,“我隻有一個爸爸!我的爸爸叫唐予謙!”
“不,你的爸爸是他,叫慕奕天!”林晚蘇將他推到慕奕天那邊。
“湛寒!”唐予謙頭疼地揉額,冷聲喊了句。
湛寒馬上上前拉走林晚蘇,“你還嫌不夠亂嗎?跟我走!”
“唐予謙,都這時候了你還要護著她!你這到底是癡情還是不願意承認她一次又一次背叛你!甚至不願承認當年早在你們還沒分手前她就給你綠帽戴了!當年她懷的那個孩子根本不是你的,所以才著急分手,還買通醫生告訴你流掉了,然後跟這姓慕的在一起後就可以光明正大的生下來了,隻是這姓慕的命不好,出了車禍,她又帶著孩子讓閻洛豢養,見你回來了又帶著孩子纏上你……傻子都想得明白的事,我就不信你想不明白!”
安詠絮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氣到顫抖,“林晚蘇,你說什麼分手前戴綠帽?你哪隻眼睛看到了!”
她不接受這樣的髒水!
林晚蘇冷笑,“兩隻眼睛都看到了!不止我,還有湛寒,包括予謙,我們六隻眼睛看得夠清楚的了!慕奕天是大你兩屆的學長,你們在大學裏出雙入對,甚至出入酒店!”
安詠絮身子踉蹌了下,險些站不穩,安安撲過來抱住她的腿,擔心地看著她。
她隻是僵硬地看向唐予謙,原來他那時還帶著這樣的誤會離開的,她真的不知道。
她又看向慕奕天,希望他能替自己澄清,澄清他們那段時候為什麼出雙入對,為什麼出入酒店。因為她這個放羊的小孩說再多都沒有人會信了。
可是,慕奕天卻是別開視線,有意回避她求助的目光。
她的心,徹底寒透。
眼前這個男人不是那個溫煦如風的學長了,如果是,不會突然跑上門來要安安,讓她一點準備都沒有,如果是,也不會舍得讓她受這樣的委屈。
這個朋友在五年前已經死去了,眼前這個真的隻是慕家大少而已。
“看來我與林小姐這輩子是再沒機會一起吃飯了。老黑,丟出去!”唐予謙厲聲下令。
一句‘林小姐’徹底斷了彼此的情誼。
不止林晚蘇,就連湛寒也是一臉錯愕,“老大!”
唐予謙無視湛寒求情的目光,冷冽地看向臉色蒼白如雪的安詠絮,然後淡淡地看了眼這些天來一直喊他爸爸的小家夥,看到小家夥眼中隱忍和不舍的目光,他搖頭笑了笑,笑得有些蒼白。
“楊叔,上去幫安小姐收拾東西,別讓人久等了。”他說完,起身上樓,不再回頭看一眼。
沒有失控,沒有爆發,冷靜得好像發生的一切都與他無關一樣,或者隻是麻木的處理著。
楊叔都想抹一把淚了,他家少爺表麵這麼冷靜,內裏是該有多剜心啊。
安詠絮含淚目送著那個挺拔的身影一步步拾級而上,這些天的溫情就像是一場夢一樣。
現在,夢醒了,他們之間徹底結束了。
她希望這是她最後一次傷他了。
安安眷戀地看著爸爸的背影,他知道爸爸不要他了。
不,是爸爸不是爸爸了。
可是,他隻想要他當爸爸。
他隻想姓唐,叫唐慕希。
……
所謂的幫忙收拾也真的很快,楊叔帶著女傭一頓狂風掃落葉般地把他們帶來的東西全都收拾妥當,前後也不過五分鍾的時間,好像巴不得讓她趕緊走一樣,那些目光也不再是恭敬,冷淡中帶著鄙夷。
她拎著來來時的行李箱,牽著安安的手走出蘭園,慕奕天想要幫她拎,她冷冷避開了。
走出蘭園,看到慕奕天解鎖車子,安安拉扯媽媽的手,“媽媽,我們不坐他的車好不好?”
安詠絮對兒子溫柔一笑,“好,我們不坐他的車。”
慕奕天不再是當年的慕奕天,她怎麼舍得把安安交給他帶回去。
她知道,這一定是閻濤搞的鬼,因為閻氏和唐氏在水火不容中,在他看來,找點事來讓唐予謙添堵分神也是好的。
慕奕天看著母子倆手牽著手往山路下走,隻能開著車慢慢跟在後麵。
直到走了一段路也沒見安詠絮有停下來上車的意思,他加速把車子停在他們麵前,下車,上前就要搶她的行李箱。
安詠絮堅決不給,安安也使勁地去推他。
“你剛才既然承認安安不是唐予謙的孩子了,不就代表同意讓我帶安安回慕家了嗎?現在又在鬧什麼!”慕奕天看著表情倔強的一大一小,頭疼地揉額。
“我什麼時候說同意了?”安詠絮將安安護到身後,冷冷看著他。
“你不同意?安安本來就是我們慕家的孩子,這些年來因為你有閻洛的保護,所以我爸媽想見安安一麵都難,現在我既然回來了,也知道了這件事,當然要把孩子帶回慕家。”慕奕天盯著她,仿佛是在想該用什麼話能對她一擊即中。
安詠絮冷諷地輕扯唇角,“你如何能肯定安安就是你慕家的孩子?”
話落,就見慕奕天眼裏閃過一絲詫異和茫然,她篤定地笑了,“你壓根就沒恢複記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