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潭表麵平靜如鏡,卻是靜水流深,天浩一入其中即覺異樣,饒是他水性甚佳,才不致被卷入潭底。繞著周邊巡遊一圈,察覺水下兩丈處山壁上有一大洞。潛入才知這原是個涵洞,水並未溢滿其中,頂部尚有些許空間可以換氣。如此一來天浩興奮異常,忙遊出去拉了靜兒一同尋找出路。兩人在洞中順水飄了約莫大半個時辰,但覺水流越來越急,周圍洞壁也已變的狹小,前方似再無空間可供呼吸換氣。二人正猶豫是否繼續前行,猛然間一陣急流襲來,將他們卷了進去。此時洞壁已是狹窄異常,不容得人在激流中轉身。眼見大難臨頭,靜兒覺得極是害怕,緊緊抱住了天浩。天浩暗道不妙,心知如今隻得聽天由命了,可惜連累了這如花似玉的姑娘。不過片刻,突覺眼前一亮,同時上方一股巨力壓到,將二人推向水底。待得再次睜開眼睛,已是洞外世界了。耳邊水聲隆隆,回身望去,一條飛瀑從天而降。原來這水底涵道的出口竟是在瀑布底水潭下。經此一次同生共死,兩人心中又是多了一份信任。待得整理了衣衫,順著小溪前行,不過半個時辰便見前方小道,即有路,必有人煙,自是已出了後山幽穀。沿著道路而行,一個時辰後便來到了炎州鎮。
到得鎮上,兩人均覺異常,此刻正當申末酉初,應是華燈初上,萬家燈火之時,但街上行人稀少,住戶家家門窗緊閉。二人腹中空空,想起自早上吃了些水果野菜,便再粒米未進。於是乎就近找了家小館就坐。店中食客寥寥,隻三個似來求仙問道的中年人坐在店角另一桌前。兩人點了些小菜,邊吃邊聊了起來。靜兒道:“去年來此鎮上,熱鬧非凡,怎料現今變得如此蕭索。”天浩道:“或許是鎮上發生了什麼大事。”店小二聽了,插嘴道:“客官有所不知,今日早上鎮南出了隻豹子樣的怪獸,好大的塊頭,卻是來去如風,渺無聲息,斃傷了數十人,極為厲害。現在家家自危,都閉戶不出了。”二人聽了,知是昨日在後山遇上的凶獸,都暗道此獸真是神奇,跌入萬丈深淵非但不死,竟還逃出升天。靜兒又詢問道:“這鎮上不少修仙學法之人,難道便沒人製的了這怪獸?”小二道:“怎沒人去製它,鎮上幾個法力高強的長老結夥去了,可非但沒傷了它分毫,反還賠上了自己性命。現鎮長已遣人上火林山向道爺們求救了。”天浩道:“不知這怪獸現在何處?”小二道:“它鬧騰了一個早上,便消失在山嶺之中,不知去向了。
”兩人聽小二這麼一說,均覺此地不宜久留,還是早早上山為妙。待到吃完,才察覺身邊並無銀兩。天浩鬧了失心病,對世事渾渾不覺。雪靜從小在靈光派長大,衣食有專人伺候,每次下山也都是跟著爺爺而來,何曾想到銀錢之用。天浩不得已,隻得厚著臉皮與小二商量能否先欠賬,來日再還。小二頗感為難,小店從未有過生客賒賬之事。這時邊上那三人聽了,為首的道:“不礙事,二位的先算在我們帳上,來日再還便是。”五人吃完,一同出了店,攀談起來。原來這三位也是上山求仙之人,可惜靈光派收徒極嚴,人品資質無不要求。他們雖也學過些武功法術,可卻未通過試練,被趕下山來,但又心有不甘,便在炎州鎮上暫住了下來。言談中,三人不時試探天浩雪靜的來路。天浩機敏,就說自己是來求仙問道的,雪靜也甚是乖巧,隻和天浩以兄妹相稱,其它一概閉口不提。行至一僻靜處,為首的那人忽道:“小兄弟,欠下的錢現在還來吧。”天浩聞言一驚,不知他此時提及錢財,意欲何為?轉眼間,三人已將他們圍住,其中一個道:“欠債換錢,天經地義。”順手便向天浩推來。天浩一時不防,但覺一股大力襲致胸口,撲通摔倒在地。
這一來可露了底,那三人再無忌憚。為首的道:“小兄弟,你既身無分文,我們也不來為難與你,且將你妹妹留下為質,待到還清了欠債,再將她領去。”說罷一人堵住了去路,另二人便上前動起手來。原來在小店之中他們見雪靜天仙般的模樣,便已起了歹心。隻是深知火林山下臥虎藏龍,不敢冒然行事,是才一路打探二人底細。天浩雪靜涉世未深,不知人心險惡。本以為此三人借錢示好,不過想找些門路入靈光派,到時上山多還他們些錢物便是,哪知竟是打起了靜兒的主意。一時不查著了道,此處已是偏遠,白日裏又凶獸鬧鎮,更是無人膽敢夜間外出查探,當下真凶險不已。雪靜本是名門之後,雖天資聰穎,可年紀尚幼,又不喜兵刀。琴棋書畫,詩詞樂賦,天文地理等等雜學精通於胸,可武功法術卻隻得了些皮毛,臨陣對敵更是一竅不通。天浩則如頑童打架般,出招章法全無,幾下便被打的皮開肉綻,隻是憑著一股猛勁,拚了性命發瘋似的蠻打到也讓賊人一時不能得逞。過不多時,拐角處走來一位老者。雪靜眼尖,一見此人就如盼到救星般大叫起來:“靜兒在此,爺爺快來救命!”三人聞言,也是一驚,忙收了手定睛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