吭呲一聲,兕腰間竟被化開了一條小口子,雖入肉不深並非重傷,可也是鮮血直濺,染紅了半邊衣衫,他才知這原是把切金斷玉,削鐵如泥的寶劍,自己雖銅皮鐵骨卻也不能完全抵擋住,再也不敢怠慢,取下背上一丈來長的宣花巨斧,這柄利器通身漆黑,竟是純由玄鐵鑄成。金麵郎師徒見了都是嘖嘖稱奇,他們知玄鐵極為珍貴,其質地堅硬無比,尋常刀劍中要是加入一二兩,凡鐵立成寶刃,可此物也沉重異常,一小塊便有數十斤,而此斧若全由玄鐵所製,那豈非有千斤之重,也就眼前這有大力無邊的怪物方能使的動。兕嗷嗷怪叫道:“老匹夫,拿命來。”劈頭便砍,檮兀竟是不避,反舉劍向上撩去。這一高一矮身長差了三倍有餘,劍本走輕靈,可此時卻被用來硬接巨斧,要比蠻橫這二人真是針尖對上了麥芒。但聽轟隆巨響,大地開裂,檮兀本就不高的身軀卻有三分被砸入土中。兕還待抬斧再砍,哪知這矮老頭用寶劍粘住了斧身,順勢躍出地麵,沿著斧柄長驅直入,到得跟前,提劍朝麵門劈了過來。兕勇猛異常,一低頭挺角頂了過去。檮兀見對手竟昏了頭要以腦袋來試自己劍鋒,自是求之不得,使全力砍了下去。
可此次卻是他打錯了算盤,清脆一聲響,火星四射,兕安然無恙,而青鋒劍卻已斷為兩截,老頭這才知額上巨角乃是對手安身立命之絕技所在,自己寶劍雖可受得玄鐵巨斧千鈞重擊,卻是無法擋住這犀利的角擊。檮兀一招失策,仗著自己身法較快,忙連退數步,怒吼道:“小兔崽子,安敢毀大仙寶劍。”兕見青鋒劍已斷,心中得意,舉斧又砍,老頭空手可不敢托大,微微側身閃避,巨斧砸在地上,塵土紛飛,大地裂開一條數丈長的大口子。檮兀乘著這機會,左手成爪,發出劈劈啪啪之聲,一把抓住斧身,但見兕右半個身子忽有如遭電擊一般不住顫抖。蕭綽見狀驚道:“快丟了斧子,雷公爪的勁力可透過金鐵傳到身上。”兕不得已隻能棄了兵刃,空手對敵。檮兀乘著這機會又是貼近了,高高躍起要抓對手咽喉要害。兕揮拳打去,老頭知他力猛,並不正麵相拚,微微一閃,隨即左手抓住其右臂,兕又是半身抽搐,動彈不得,眼見右爪又抓了過來,隻得低頭挺角頂了過去。檮兀對這連寶劍都傷不得的硬角也是無可奈何,隻得暫且退開。二人又鬥了近百招,兕身上多處被電傷,已是險象環生,不過仗著異常的勇悍苦苦支撐,因對手忌憚其頭上之角,方才保住了性命。
蕭綽看在眼裏,平日裏對這大哥雖多有不滿,但畢竟兄妹連心,此時再也無法袖手旁觀,拔出腰間短劍衝了過去。她功夫遠遜於兕。以二敵一,雖局麵大為改觀,暫不至有性命之憂,可也是盡處下風,時間一長定要落敗。雪靜心地善良,見蕭綽落難,輕輕對著天浩道:“快去救蕭姐姐,萬一有個閃失便來不及了。”天浩見蕭綽雖在陣中,仍不時偷望自己一兩眼,似是懇求自己救她兄妹於水火,回想起其曾經的種種恩惠,又聽靜兒如此一說,終是心一橫,暗道:今日隻能硬著頭皮走一步是一步了。跟著也縱身加入戰團,可仍是存了僥幸不願使靈光法術泄了身份。他自知力不及敵手,隻是揀起斷了半截的青鋒劍繞著檮兀遊走,看準機會伺機偷襲一兩招牽製與他。如此以三敵一,倒也勉強打了個平手。百招之後蕭綽心中已有了底,知天浩若是願全力為之,老頭多半就要不敵,但金麵郎正在邊上虎視眈眈,要是算上他以二敵三,勝負怕又是難說了。檮兀心中卻也是打起了如意算盤,在其看來三人之中天浩最弱,可每每自己將要得手之時這壞小子總是提著青鋒斷劍前來攪局,不如突施奇襲先幹掉此人,剩下的自也撐不長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