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這是人類的一小步,但對於我個人而言,是個偉大的飛躍。”一步踏上那岩石,王矩霖轉頭四顧:“幸運的是,沒有特麼菠蘿或者摩艾石像一樣的房子,也沒有黃色帶洞洞方塊,五角星型的生物來回跑,章魚和螃蟹倒是挺多,不過都不是直立的。”
當然沒有那些東西,實際上從周遭的景色來看,這裏員原本隻是正常的海底,隻是現在深藍的海水在周圍隆起了巨大的穹頂,環繞著淩亂的中心——巨大的,金屬的造物堆積在黑色的岩礁之上。它或者曾經是人類工業的奇跡,但如今已經隻剩下直立或者彎曲的粗大金屬管,帶著幾十年前稱霸海洋的驕傲矗立在視線裏。夾雜著鏽色和淤泥的外表仿佛風格怪誕的恐怖雕塑,用巨大的身體在挑戰感官的極限。
沉沒的戰艦……要我幹什麼?
王矩霖沒問。
腳下就是再明顯不過的提示——棲艦外裝一樣的黑殼覆蓋海底的泥沙,向沉船蔓延,於是猶豫一瞬,王矩霖邁步走上這條道路,很快來到沉船上的一道門前。
在他伸手前,金屬便無聲地向一旁滑開。隻是其後露出的東西讓他反射性的後退,揚起手中的金屬。
金屬門後的小小艙室裏,密密麻麻排列著無數條粉紅色的肉塊,細小的肉球和觸須從其上凸起,泛著粘膩的光澤,另一端的盡頭則大部分深入金屬的表麵,形成如棲艦的黑色外殼,還有幾個肉塊的大瘤子上遍布著人腦般的溝壑,視線接觸的一瞬,仿佛能夠感受到莫名的東西正孕育其中。
這他媽什麼?
蠕動的肉上那種粘膩的光澤讓王矩霖差一點破口大罵,不過最終還是閉上了嘴——無數肉條之中的一條緩緩揚起,向他伸了過來,在半路途中還不斷變形,眨眼間竟變成了有鼻子有眼的一張麵孔,張開一雙紅色的眼眸,深情地注視著他。
王矩霖咬著牙才克製下了一金屬條刺穿那玩意兒的衝動。強迫自己冷靜地注視著那個‘女人’伸出一隻手在他額頭一點。墨色隨即從那裏蔓延全身,將他的t恤牛仔染黑,拉長,在頭頂上留下一頂三角形的帽子。
好吧,鬧了半天,這特麼神秘的儀式就是給了一件黑色的日本海軍提督裝,外帶一頂不倫不類的三角船形帽?……還有頭發特麼也變成了垂到肩膀的雷鬼發型,頗有幾分傑克船長的造型是吧?
就在王矩霖發作之前,那觸須又抖了抖,遞給他一件東西。
一個蛋。
對,就是個蛋,大約有京客隆裏賣的鴕鳥蛋那麼大,京客隆裏賣的鴕鳥蛋那麼橢圓……唯一與鴕鳥蛋不同的就是這玩意兒的外殼是黑的,帶著金屬的光澤。
這特麼難道還要我抱窩嗎?
也沒有……當他的思維剛剛想到抱窩,那顆蛋已經發出了啪嚓一聲脆響,蛋殼上裂開了無數口子,細微的流光仿佛螢火一般從中泄露而出,三點五點,但隨即就流淌成了一股銀色的流體!環繞著他,再向外四散。
“建造完成。”
海域計量器的聲音遠遠的傳了過來。
不過王矩霖已經沒興趣聽了——無數的銀光正在他的麵前飛舞流溢,組成了人形的身影。
人類啊,回答我,你就是我的提督嗎?
王矩霖感覺自己一口氣似乎是叉在了氣管裏麵,有點發暈。不知為何,腦海中似有熟悉的旋律流轉——笑你我枉花光心計,愛競逐鏡花那美麗,怕幸運會轉眼遠逝,為貪嗔喜惡怒著迷,責你我太貪功戀勢,怪大地眾生太美麗,悔舊日太執信約誓,為悲歡哀怨妒著迷……
“我乃大戰艦?金剛,好像暫時要聽從你的指揮了,人類。讓吾之敵人憶起兵器的榮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