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這會兒,我知道他在等我,就不得不回頭去找他,一點兒辦法也沒有。”
夏兔拍拍紅毛的肩膀,真誠地說:“對不起,謝謝你。”
語罷,她不留情地轉身。
然後,輕快邁開步子。
——這動作,白癡都知道她要做什麼了!!
——她要返回前門找夏白!!!
“哎!我就知道我不該走溫馨路線,跟你廢話那麼多!媽的,要我有車我就把你綁到上麵帶走!!夏兔、哎!夏兔,你別走啊!!等等我!!!”
紅毛把拐杖敲得梆梆響。
仿佛沒聽見他的喊叫,夏兔一路飛奔頭都不回,速度快得跟安翅膀了似的。
……
前門那兒,有老爺爺老太太慢悠悠地晨練。
朝陽照不到的陰暗樹叢,有一個奇怪的東西在角落蹲著。
前邊停著一輛老人三輪車,“它”懷裏抱了個十分少女的書包,另有個皺巴巴的包在自行車的車頭隨意地掛著。
夏兔走過去,才知道他在幹什麼。
——低著頭,在吃甜包呢……
聽見腳步聲,他立刻抬頭看她。
——屋子裏的人一晚沒睡,屋子外的人生生等了一晚,算起來沒一個是贏家。
滿眼的紅血絲,那人抱著她的書包,一臉傻。
衣服倒是幹淨的,之前穿在裏麵那件染血的被換掉了。
“你還知道回來?”
他整個人莫名的陰森,語氣哀怨得很。
夏兔哭笑不得:“這句話應該我對你說吧?”
“你跟紅頭發走了。”棄婦白耷拉著肩,表情好委屈。
——所以,剛才他們倆從後門走,他全都看在眼裏了。
——那為什麼不追上來呢?
——是以為,她故意要走嗎?
“我不知道你在等啊。”夏兔心裏酥酥的,語氣軟了,憋不住地想笑。
“哼,我肯定在等好嗎,你都把我……把我……”他垂著腦袋,含糊的三個字小聲到讓人聽不清楚:“給親了……”
——好氣啊,壞夏兔!氣得連甜包都吃不下了!!
“被我親完就走不了啦?”
這話說完她也感覺心虛,欠扁的反問語氣怎麼聽怎麼像得了便宜還賣乖的惡霸。
——地心王國的配偶選擇方式出奇意外的純情呀,親一下就定終生什麼的……怎麼不早說?
“嗯,我得呆在這裏了。至少呆到你的二十歲,甚至更久。”
小白摸摸屁股站起來,認命地去牽他的自行車,準備和壞蛋人類一起上學。
——哇,跟被巫女下了詛咒一樣,小王子得留下啦。
夏兔懊悔地一拍拳。
——怎麼搞的!才二十歲那麼短嗎!
“咳咳,”氣勢不能弱,免得給他抓到把柄,她仰著下巴,朝他嘟起嘴:“我的嘴就在這裏,覺得委屈的話,你親回來啊。”
“……”
小白表情複雜地看她一眼。
“過分!”拿夏兔沒有辦法,他無奈地讓步。
“我哪裏過分?我有不讓你走嗎?”
聲音挺大,動作倒很誠實。她緊緊揪住他的衣角,嘴上氣勢十足:“前麵路這麼寬,你隨時可以走啊!”
“你真的很過分,我不跟你好了。”小白氣呼呼的。
“哦?怎麼個不好法?”
夏兔做著鬼臉,賤兮兮地在他眼前晃來晃去。
“哼!”
經過認真思考,小白一字一句地說道:“兩人份的早餐,我要一個人吃掉!”
“嘿呀,我不肯,我要和你分著吃!”
她意有所指地瞥向他咬過的那一個甜包。
怔楞片刻,他才明白她的意思。
“你、你,你太壞了吧!”小白氣笑了。
……
最終嘛,坐在老人三輪車後座的夏兔,吃到了屬於她的那份早餐。
而小破車騎出去幾十米後,小白忽地靈光一閃,想起了什麼。
隻見他掉頭回小區,左顧右盼後,成功找到了一個拄著拐杖、走得哼哧哼哧的紅頭發。
風吹著他的白領子擺得歡快,小白目不斜視地載著夏兔,從那人的邊上路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