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麵了自己的心意,夏兔心境坦蕩,衝他笑時,眉眼彎彎。
他就那樣看著她,深深地,舍不得移開眼。
乘勝追擊,她喃喃道:“除了小白,我再也無法喜歡上……”
身體重重一抖,小白猛地抽回他的手臂,眼睛開始回避她。
不明所以地望向自己空蕩蕩的雙手,夏兔小心翼翼叫他:“小白?”
他的手伸向書包,翻找片刻後簌簌地抖出幾張紙。
她看見紙張上的【夏兔收】,模模糊糊地明白了些什麼。
“你……要不要……再找一個男朋友?”他一字一頓,用力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
夏兔一動不動,表情失了魂似的:“小白……”
他哪敢聽啊。他書包都忘拿,直接逃跑。
她站起來,下意識準備追過去。
小白跑得更快了。
——他知道她的意思。他哪是不懂,他是不想懂。
——他將她的一切了解得透徹,又懂如何賣乖討好最有效,他想的話,本有無數種方法拆散她和許皓。他想的話……
夏兔原以為她找到了最佳的解決辦法:不要再等待小白來找自己、不要再刺激他逼迫他來找自己,不安都留給她,她去找他就好。
如果他離自己有一百步那麼遠,她就快快地跑去,一百步她全跑完。
可他怎麼能這樣,她跑過去時,他不斷退後,這樣她要怎麼追到他啊?
夏兔歎了口氣,拎起小白的書包。
他的包鼓鼓囊囊,裏麵塞了個大紙袋,她吃力地把拉鏈拉好,背到自己的背上。
時間已經不早,朝食堂外走一段路已經見不著人影。
前路荒涼,她不知道去哪裏找小白。
突發奇想,左腳拌上右腳,夏兔有預謀地往前摔去。
落地前有肉墊護住了她。
——果然。
她順勢緊緊地攥住他的手腕,頓時心安不少。
“別跑啦……”
“餓肚子對身體不好,你雞腿飯都沒吃,現在隻有水蜜桃可以吃了。”她柔聲哄,怕他又忽然走掉一般,把準備好的水蜜桃塞到他手中。
小白低著頭,沒說話。
“即使你跑走我也不信,你是不喜歡我的!”
夏兔語氣篤定,道:“你分明有喜歡我,男生對女生的那一種。”
他沒有跟她解釋:她在哪,他就去哪,他原來就一步也不想走。
也沒有解釋:他對她的喜歡,至始至終隻有一種。
友情是她,親情是她,愛情是她。他最喜歡水蜜桃,因為那是她身上的氣味。
“哦哦!對了對了!”
思索一番,夏兔又找出個證據。
“你還親我的嘴,我睡覺的時候!之前……我嚐到的餅幹味道!”
小白的頭低得像要埋到地裏。
他比她高上許多,她踮起腳捏他的臉,讓他看著自己:“小白小白,小白有沒有想過和我在一起啊?我是說,戀愛。”
“沒想過。”他別開眼,克製地握緊拳頭。
等了半天等到的否定句仍是沒有讓夏兔退卻,她像是一點兒沒介意,雲淡風輕地說:“哦。可我想過,我想和你在一起!”
“是跟你一起約會的那種,睡覺起來就能看到你的那種,給你生小孩的那種!!”
最後那句吼得激烈,表麵的“雲淡風輕”也瞬間破功。腮幫子鼓起來,她氣呼呼地盯著沒有任何反應的他。
盯著一會兒,又泄了氣。
“我現在是十七歲,已經這麼喜歡你了,未來還會更喜歡你的。”
小白隻覺得他將小兔的人生,毀了個幹淨。
“夏兔……”
她知道他要說對不起了。
好像這一刻就能明白,為什麼許皓眼中,自己的對不起那麼難聽,甚至他連聽完的興致都沒有。
——不想聽。
——我是不會接受你的道歉的。
她摟住小白的脖頸,匆匆撲向他。
仿佛是超速駕駛的飛機,直直撞向峭壁。本可以操縱儀表盤躲避,但她腦海中負責理智的區域出了重大故障,無法聯絡外部。
——徹底失靈。
濕軟而溫熱,馥鬱如蜜。
他微微啟齒,想要說些什麼,她的舌尖抵了進來。
纏人啊。
太纏人了。
明明知道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