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如常,該怎麼做就怎麼做!文淵先生打算過些日子就帶著阿寶兒去遊曆,到時候,我也跟著一起去。”薛大緩聲說道,“文淵先生打算找藥王穀的藥王,爹要帶著他去,他智計百出,說不定他有辦法打動藥王,若是有藥王為阿寶兒診治,那對阿寶兒來說就太好了。”
薛如玉一聽,眼睛亮了起來,起初在得知老父親找到藥王的時候,她欣喜若狂,可是她沒有想到的是,藥王不肯出手,而如今,文淵先生沈深願意帶著阿寶兒前去遊曆,尋訪藥王,文淵先生出手,說不得就有辦法了。
“玉兒啊,文淵先生這般看重阿寶兒,為阿寶兒做了這麼多的事情,以後,但凡他有任何請求,隻要不違背道義公正,我們薛家就絕對不可推脫。你且記下。”薛大神色嚴肅凝重的說道。
薛如玉立即挺直背脊,恭敬說道,“是,女兒記下了。”頓了頓,薛如玉又憂心說道,“可是,爹,二哥他還不知道,如果他知道雲城那邊做的事,二哥脾氣衝,他會不會?”
“這事我已經拜托文淵先生了,文淵先生已經答應馬上派人告知你二哥。”薛大說著,歎了口氣,“若是你大哥還在就好了。”
薛如玉一怔,隨即黯然的垂下眼,她的大哥,薛家最優秀的長子……可惜。
薛如玉轉頭看向外頭的田地,那裏,埋著他大哥的骨灰,埋著九萬薛家軍的忠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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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林裏,沈深站在灑落花瓣的樹下。
雖然不是冬季,但梅林裏還是有些梅花飄落了,寧陽是苦寒之地,即便現在是暮春了,可早晚天氣依然寒冷,梅花也開得頗為燦爛。
“……主子,已經派人告知薛二將軍了。”明月恭敬的拱手說著。
“溫相和蔡英都遞來名帖了?”沈深問道。
“主子,是的。”清風一旁恭敬應著。
“明日,先見溫相吧。”沈深抬頭看著天空的皎潔的月亮,“兩年後,薛大必然有大動作,阿寶兒也一定會去雲城。在那之前,慶國,必須是阿寶兒的依仗。”
清風明月心頭一震。
“五年前,因為沈玨,沈家的那些蠢貨,薛家軍九萬忠魂慘死,這是慶國欠了薛家的。也是慶國該償還的孽債。”沈深平靜的說著,“你們都且記著,兩國沙場對戰,死是一種光榮,可若是耍陰詭計謀,以此來消滅沙場宿敵,那就是懦夫!無恥小人!”
清風明月,包括紅日白雲都齊齊跪地,拱手垂頭,“是!小的明白!”
沈深頓了頓,語氣淩厲森然,“爾等若是做出如此無恥懦夫的行徑,我絕不容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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臥榻上的薛春昭躺在軟和的被窩裏,睜著一雙眼睛,若有所思,這個時候的舜國雲城是又出了什麼幺蛾子了嗎?
外公和老師說了那麼久的話,還不讓他聽著,定然是與舜國有關,與他有關。
這個時候的舜國……他記得沒有什麼事啊,但或許是因為那時候的自己在藥王穀裏挖藥草,所以什麼都不知道?
而與他有關的,……會讓老師和外公重視的,或許就是他的身體?
薛春昭翻了個身,皺起了眉頭,他不願自己最重視的老師,還有自己最親的外公因為自己的身體而憂心。
雖然他也挺擔心的,廖至善大夫很費心的調養他的身體,一心道長一年來看他一次,可是,他的身體雖然沒有再複發什麼熱疾寒疾的,可是元氣卻是在慢慢的消耗,他有時候都不敢做太多的事,就怕消耗精力消耗元氣過甚把自己給整病了。
薛春昭捏了捏被角,上輩子的這個時候,他和暖暖是流浪到了寧陽的時候,遇到了老魏他們,老魏帶著他們偷偷祭拜了外公,恰逢外公的故人——藥王也來祭拜,藥王便將他和暖暖帶回了藥王穀,藥王脾氣古怪,性情孤僻,雖然帶他們回了藥王穀,可也隻肯救治他們三年,說是回報外公當年救他的三日之恩。
三年後,他和暖暖便離開了藥王穀,開始了複仇之旅,雖然之前就在籌備了。
離開時,藥王對他說過,即便有他精心調養,他也不可能活過三十。
薛春昭歎了口氣,上輩子他除了暖暖,再無任何牽掛,暖暖死了,他生無可戀,活著又有什麼意思,便也不在意。隻是,這輩子,他真的挺想好好活著的。
“歎氣為何?”突然響起的聲音,讓薛春昭回過神來。
薛春昭眨眼,看著沈深皺起眉頭朝他走來,“老師?”
“在想什麼?”沈深走到榻前,彎腰摸著薛春昭的頭發,“可是哪裏不舒服?”
“沒有,就是在想事。”
“想什麼事?”沈深脫下外衣袍服,隨手扔到一旁,躺到薛春昭身側,一邊問著,一邊抓起薛春昭的手,慢慢的輸著內息過去。
薛春昭低頭看著自己的手,隻要老師在,老師每晚都會為他輸入內息,溫養他的經脈。
“老師,我會好好的。”薛春昭抬頭看著沈深,認真說著。
薛春昭無緣無故冒出來的這句話,讓沈深有些意外,但隨即挑眉笑道,“有為師在,阿寶兒自然會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