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看著挺悶的,但話卻非常多。也不管祁安落能不能聽懂,一直說著他學術上的事情。祁安落聽得直打瞌睡,卻又不得不適時的笑笑,或是點點頭。
如此坐了半個小時,當手機響起的時候,她就跟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似的,看也沒看是誰立即就接了起來。
剛喂了一聲,就聽電話那端的人輕笑了一聲,道:“唔,四十一分鍾,挺有耐心的。”
對麵的人一點兒口幹舌燥的跡象都沒有,就連她接電話也依舊在滔滔不絕的說著。祁安落也顧不得寧緘硯的聲音裏帶了些調侃,立即站了起來,匆匆的道:“好的好的,我馬上回公司。嗯嗯,十分鍾後保證到,闖紅燈也闖回來。”
她說著立即就掛了電話,打斷了對麵依舊沉浸在自己思路裏的男人,道:“不好意思,公司有事,我得馬上回去一趟。實在實在不好意思。”
那男人一臉的錯愕,不等他反應過來,祁安落就衝了出去。剛出門口就見寧緘硯站在邊兒上抽著煙,嘴角帶著淡笑,有些懶懶散散的。
祁安落出了糗,更是當沒看見他,埋著頭匆匆的走。才走了幾步,寧緘硯的聲音就傳了過來,“好歹也是我把你解救了出來,不說句謝謝?”
這廝八成已經是看了好會兒的好戲了。祁安落暗暗的磨了磨牙,沒有理他,繼續往前走。正要闖紅燈過到對麵的馬路時手腕就被人拉了一把,隻那麼一瞬,寧緘硯就鬆開了手。
祁安落不得不停下了腳步,回過頭,寧緘硯挑了挑眉,慢條斯理的道:“都已經坐了四十一分鍾了,還急這會兒嗎?”
他的語氣裏滿滿的全是調侃的味兒,祁安落一噎,隨即道:“坐多久也和您無關。所以您就行行好別多管閑事好嗎?”
寧緘硯唔了一聲,點點頭,道:“我也覺得我是在多管閑事。”微微的頓了一下,他的嘴角浮現出淡淡的笑意,道:“不過,你那麼惱我,難道是怪我電話打早了,沒等你坐足一小時?”
他臉上的表情可認真了,祁安落被噎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對麵綠燈的亮了起來。她話也不和寧緘硯說,直接就要過馬路。
步子才剛邁開寧緘硯就撰住了她的手,眉頭微微的挑了一下,道:“生氣了?”
雖是說著話,他的腳步卻沒停下,拉著祁安落往前走。祁安落掙紮了一下,他卻握得更緊。他的手心很幹燥,粗糲而溫暖。祁安落不由得有些恍惚。
到了馬路對麵,寧緘硯才將祁安落的手鬆開。若無其事的道:“厚厚在附近學跆拳道,要不要一起去接他?”
手上似乎還殘留著他的溫度,祁安落有些不自在。剛要說話,手機就響了起來。她將手機拿出來,竟然是鍾湛打來的。祁安落看了一眼就接了起來。
剛喂了一聲,鍾湛就有些費力的道:“安落,你能不能替我照顧一下小寶?我現在有點兒事,晚上再去你那邊接他。”
她的聲音沙啞得厲害,還帶了些疲憊。祁安落應了聲好,問道:“你怎麼了?”
“我沒事,麻煩你了,你能快點兒過來嗎?”
祁安落看了看時間,說了句我馬上過來,鍾湛又說了句謝謝。掛了電話,祁安落的眉頭就皺了起來,對寧緘硯道:“那個,我去不了。鍾湛好像出什麼事了。”
“鍾湛?你朋友?”寧緘硯挑了挑眉。
祁安落有些無語,人都給他做了那麼長時間的事了,他竟然連人叫什麼名字都不記得。
“就是上次見你那同事。”祁安落耐著性子的解釋。
寧緘硯這下才明白過來,道:“我和你一起過去。”
祁安落疑惑的看了他一眼,道:“你過去幹什麼?”
寧緘硯掃了她一眼,道:“你不是說好像出什麼事了嗎?你們倆弱女子,能幹什麼?”
這話雖是成功的堵住了祁安落的嘴,但她還是道:“我說的是好像,好像。並不確定。”
“你要知道有句話叫有備無患。你就在這兒等我,我去開車。”寧緘硯說著就往停車場走去。
他的動作很快,沒多大會兒就將車子開了出來。待到快到鍾湛家附近,鍾湛的電話又打了過來。問他們到哪兒了。祁安落說了快到了之後她就說把小寶放在路邊她常買東西的便利店哪兒請老板看著,她事兒急,要先走了。
祁安落覺得有些奇怪,什麼事急得等幾分鍾也等不了?她的心裏雖是疑惑,但鍾湛那語氣卻是挺急的,她就應了句好。
到了地兒,小寶卻並不在店裏。而是就呆呆的在便利店外站著。周圍也並不見鍾湛的身影。
祁安落讓寧緘硯停車,快速的下了車,然後叫了一聲小寶。小寶竟然迅速的就抬起了頭。待到祁安落到了麵前,他就顫抖著喃喃的道:“怕,怕,怕。”
祁安落的心裏咯噔的一聲,更加確定鍾湛是出事了。她將小寶的手握住,立即就給鍾湛打電話,但鍾湛的電話卻已經關機了。
祁安落急得不行,等著寧緘硯停好了車,才急匆匆的道:“我得去鍾湛家裏看一下,你和小寶在這兒等我。”
她的話音才剛落,小寶就躲到了她的身後,將她的手抓得緊緊的,臉上露出了驚恐來。
祁安落隻當他是害怕生人,耐著性子的道:“小寶,這位叔叔是阿姨的朋友,不是壞人。你就和叔叔在這兒等著,我去看看媽媽。”
“看媽媽,看媽媽,看媽媽……”小家夥更是將她的手抓緊,臉上的驚恐一點兒也沒褪去,喃喃著一遍又一遍的重複著。
寧緘硯也意識到可能是真出什麼事了,他看了看時間,道:“你告訴我她家在哪兒,我自己去就行。”
裏麵小巷的岔路多,光憑嘴說哪能說得清。祁安落迅速的做了決定,道:“我們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