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小天一進辦公室,就看見各種各樣的稿子散落一地。他小心翼翼地繞過別人的“勞動成果”,艱難地來到辦公桌前。
“季總編。”雲小天咧出一個不自然的微笑,對著辦公桌前正埋頭看稿的男人說道。
“是你啊,等一下。”男人抬起頭看了他一眼,然後開始在手邊那一摞的稿件裏麵翻找些什麼。
雖然在夢裏已經朝夕相處了好幾天,可是剛剛那一眼,男人極其出色的外貌還是在雲小天的心頭造成了暴擊。
利落幹淨的短發,雕塑一樣的精致五官,猶如油畫般完美的側顏,再加上一絲不苟的著裝和冰冷的金邊眼鏡,讓這個人看起來是那麼的……
冷酷,理智,禁欲,完美。
同樣是男人,為什麼人和人之間的差別就這麼大呢?
雲小天一想到自己的臉,就不禁垂頭喪氣起來。
季熙是《muse》原主編跳槽後,高管花大價錢從國外聘請來的精英人士,他在國外讀了幾年書,據說還是新聞傳媒係的博士。季熙從小就擁有比平常人更為敏銳的時尚嗅覺,十五歲的時候便因為穿著自己設計的服裝而在國際上獲得過大獎,從此他名聲大噪,成為各大名牌吹捧的寵兒。
然而就是這樣一個完全可以靠臉吃飯的人,偏偏就要靠才華。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他要以模特身份進軍時尚圈的時候,他卻出國留學讀起了碩士,本就天賦卓越的他,經過國外時尚環境的熏陶之後,變得更加奇貨可居,因此年僅二十七歲,就能空降《muse》,在這家老牌雜誌社擔任起了主編一職。
所謂新官上任三把火,問題是季熙這火未免燒的也太旺了一點,幾乎把全公司的人都給點著了,其中當然也包括雲小天。
哎,往事無需再提,總之最近這一段時間以來,他都生活在被季熙支配的恐懼中,不然也不至於做那種荒唐的連環夢了,更好笑的是,夢裏麵他們兩個人的身份居然剛好反了過來,雲小天做了一把大魔王的頂頭上司,這事他現在想起來都還覺得十分神奇。
當然夢裏麵的國相季和裘是溫柔版的大魔王,要是換成季熙這種人設的話……
雲小天忍不住抖了一下。
“這是你寫的稿子?”如紅酒般醇厚的嗓音忽然響起在封閉的辦公室裏,打斷了雲小天的胡思亂想。
雲小天伸頭看了看季熙手裏拿著的那篇稿件,然後道:“是啊。”你昨天不是看了的嗎!還問。
對大魔王積怨已深的雲小天雖然在心裏不停地翻白眼,但麵上還是不敢直接懟他,隻能乖乖地點了點頭。
驀然——
啪地一聲。
季熙毫無預兆地把手裏的稿子砸在辦公桌上,嚇了雲小天一跳。
和夢裏完全不一樣的人設,讓雲小天看季熙的眼神像看一個精神分裂患者。
“你知道你的稿子為什麼不行嗎?”修長的食指和中指在稿件上輕點著,季熙那雙仿佛能洞悉一切的深邃眼眸,現在正透過金絲眼鏡冰冷而銳利地看著雲小天。
“……”知道我還能被你斃了?
雲小天低頭不語的態度,讓季熙以為他是在認真反省,於是語氣也不像之前那樣尖銳,而是相對平和地對他說道:
“眾所周知是世界矚目的天才攝影師。”
“……”哦,然後呢?
季熙一本正經地說,“所以你了解他的粉絲群嗎?”
“哈?”這畫風轉的也太突然了吧,我們不是在討論審稿嗎?突然聊到了粉絲是怎麼回事?
“不,不太了解。”雲小天如實說道。
“這就是你被斃稿的原因,看看有什麼問題。”季熙把稿子轉了一百八十度給雲小天看,雲小天一瞄,頓時被上麵密密麻麻的標注痕跡給嚇到了,季熙這個人跟他的外表一樣,做任何事都那麼的理智認真,一絲不苟。
雲小天把稿子拿起來正要仔細看,卻不小心瞟到了季熙左手腕精致的真皮腕表,他知道季熙這人有個收藏癖,每個月都會買一隻奢侈品牌當月最新出的腕表,上個月是r牌,這個月竟然是——
p牌?!真是有錢人……
雲小天看得眼睛都直了,直到聽見對方用指尖敲桌子的聲音,才趕緊收回視線。
他把季熙標注的地方來回看了兩遍,發現他標注的都是類似aticexposure,eps,depthoffield,等攝影的專業術語,頓時覺得一頭霧水。
“有什麼不對嗎?這些用法都很專業。”這都是本人說的,我拿錄音筆錄下來的啊,我還為了這些專業術語查百度查到吐血了啊。
“就是太專業了,”季熙說道,“你這篇稿子寫的很好,很全麵地描寫了一個資深攝影大師的人生經曆和心路曆程,這些內容無論是專業性,還是技巧性,都很好地體現了《muse》獨特高端的風格,而且對新晉攝影師們也會有一定啟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