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竹草雖不算尋常之物,可也並非世間少有。那本來犯錯的弟子聽到師傅這般維護自己,低這頭卻勾起了嘴角。
“哼!你說的容易,你可知那席竹草百年來一直是我用靈力澆灌才生長到今天,是我用來製作轉心幻境的必需之物!”
三長老被周煥說的瞠目結舌,他真沒想到竟然有人會傻到用靈力日夜不輟地去澆灌一株仙草。此時聽到周煥說那席竹草耗用了多少心血,他反倒覺得十分解氣。
齊霖是世俗界看盡了臉色,一眼便瞧出了這人的心思,當即怒目一瞪,竟讓三長老不覺後退半步。
“好了好了,”一直看戲的沈傅心沉聲道,“三長老,你不嚴加管教弟子,縱容他毀了二長老的席竹草便是你的不對。”
三長老悶哼一聲,行禮道,“宗主說的是。”
沈傅心的目光又落在周煥身上,周煥非但沒有行禮認錯,反倒抬起頭正對上他的目光。
沈傅心微微一笑,“那弟子既然毀了你的東西,就應該為此付出代價,不然今日是毀了仙草,明日豈不是就要毀了百葉峰上的南懷像?”
那弟子雙腿一顫,立刻跪下,“宗主明鑒,便是給弟子一百個膽,弟子也不敢去動南懷祖師的石像啊!”
“哦?一百個膽子也不敢破壞南懷祖師的石像,那你是有幾個膽子才敢去毀二長老的席竹草?”沈傅心突然發威,就好像壓至頭頂的烏雲,悶得人喘不過氣來。
“弟子不敢!”
沈傅心卻撇過頭大手一揮,“罷了,廢去修為丟下山吧!”
眾人一愣,萬萬沒想到沈傅心竟會做出如此嚴厲的處罰,那弟子頓時嚇破了膽,跪在地上連連磕頭,“宗主饒過弟子這一次吧!弟子知錯了!弟子今後必不敢再衝撞了二長老!”
“不行!”沈傅心一口拒絕,“我若是饒過你,今後還讓二長老如何在禦仙門立足?其他峰的人會如何看待他?會覺得二長老沒有人撐腰,連位居次峰的弟子都能踩在他的頭上!不必再說了,來人!”
兩名弟子從門外走來抓住那弟子的手臂便往外拉,那弟子連連掙紮大喊,“宗主饒命!弟子不敢了,弟子再也不敢了啊!”
三長老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弟子被拖了出去,可卻連句阻止的話都說不出。
就在此時,周煥突然涼涼地開口,“算了,哪有因為一株仙草就將弟子趕出門的說法,傳出去還以為我禦仙門如何苛待門下。”
沈傅心的手指一下下地點在椅子上,似乎是在思考,“隻是,他毀了你的仙草總要給你一個說法,不能就這麼算了。”
周煥冷聲道,“就讓他今後不得再踏入百葉峰半步。”
沈傅心點了下頭,“好,既然二長老出麵求情,這次便饒了你。你不得再踏入百葉峰,而且,今後再見到二長老,必須退避三舍,狹路相逢要行跪拜禮。”
那弟子鬆了口氣,頓時癱軟在地。
沈傅心微微地笑了,隻是不知為何,齊霖卻覺得那笑容中帶著意料之中的得意,和說不出的嘲諷。
周煥拱手行禮,“事情既然已經解決,我便先行告辭了。”
沈傅心點頭,齊霖跟在周煥身後,兩人才踏出半步,沈傅心又突然幽幽地道,“師弟也別總是沉迷於那些幻境,能不能成功另說,有空應多來我這走走,免得淡了兄弟情誼。”
周煥沒有說話,隻是抬腳大步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