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睡到差不多三四點的時候,知若心底終究是不安穩,醒來了。
顧銘軒緊緊地摟著她,胸膛火熱的有些過分,知若皺著眉頭,探出手去,摸了摸他的後腦,這一摸頓時就摸下來一手黏黏的東西,知若嚇了一跳,難道現在還在流血?!這樣下去顧銘軒豈不是會死在床上?
她再也顧不得其他的事,用力從他的懷抱裏掙脫出來,打開了床頭的燈,就著燈光的照射向著顧銘軒的後腦看去,原來血已經止住了,隻是他後背全都是冷汗,知若剛剛摸到的就是這些。
但看著那腫起來的傷口,知若還是不能當他什麼事情都沒有,便伸手推了他一把:“顧銘軒,醒醒。”
床上的男人隻是微微動了動眉頭,然後伸手將她重新摟進了懷裏,卻一直沒有睜開眼睛。
知若不得不提高了聲調:“顧銘軒!”
他還是沒反應,知若想了想,伸手在他額頭上摸了一把,卻被那火熱的溫度給燙了回來——原來他是發燒了!難道這是燒到暈過去了?!
知若實在是沒辦法,翻身下床,叫醒了樓下的阿姨,說是顧銘軒生病了,看是要送他去醫院,還是請個私人醫生過來。
阿姨卻不敢擅自拿主意,反而看著知若:“林小姐,您想怎麼辦,都照著您的想法來。”
這些天的工作下來,她可是看出來了顧銘軒對知若有多看重,隻怕這姑娘以後是要做女主人的,而她一個出力的下人,自然不敢太過於張揚造次。
知若想了想,便說:“那還是叫個私人醫生來吧,大醫院晚上的估計也沒什麼人。”
阿姨應聲同意,半個小時不到,就有一輛車子劃開夜色,停在了別墅樓下。知若披上外套,走到門口迎接,車上走下來一個戴眼鏡的中年醫生,她正想請對方進去,卻愕然的發現,跟在醫生後麵的人竟然是顧令成!
“叔叔……你怎麼……來了?”知若嚇了一跳,連招呼醫生都忘了,還是顧令成揮了揮手,讓管家阿姨把醫生帶去了顧銘軒所在的臥室。
顧令成看了她一眼,嘲諷道:“我兒子病了,我不過來看看?”
這話要是放在普通人家身上,肯定是再正常不過的,但顧令成同他兒子的關係惡劣簡直就是公開的事實,別說顧銘軒生病了,就算突然死了,他也未必會著急趕過來。而他現在這麼大言不慚的說出這番話,知若都快要忍不住笑了。
許是知若的表情全都寫在了臉上,顧令成的眼睛頓時就眯了起來,上前一步掐住她的下巴:“你這副表情是什麼意思?”
知若趕忙後退一步,搖頭裝無辜:“我……我沒什麼表情啊?可能是在擔心銘軒吧,叔叔你快跟我進去,銘軒發燒,燒的好嚴重啊。”
顧令成哼了一聲,快步走進屋子裏,把知若撇在了後麵。
待兩個人都走進臥室的時候,醫生已經開始給顧銘軒包紮頭上的傷口了,見她進來,便禮貌的問道:“林小姐,請問顧先生這個傷是怎麼來的?”
知若頓了頓,總不能當著顧令成的麵兒說是自己用杯子砸的,便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
“看傷口的情形,隻怕已經好幾個小時了,枕頭上還有血跡,在這之前,林小姐真的沒發現顧先生身體有什麼不適的地方嗎?”醫生卻像個警察似的,追著知若一問到底。
知若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坐在椅子上等著看好戲的顧令成,頓時就明白了——這醫生肯定是顧令成手下的,是想來刁難她一下吧?
於是她索性不吭聲了,徑自坐在床邊,很賢惠很溫柔的抓住了顧銘軒的手。
卻沒想到處在昏迷當中的顧銘軒似乎是感觸到了她的手,立刻收緊了力道,喃喃道:“若若……”
知若隻好輕聲回應:“銘軒,我在呢,我在這裏。”
“若若,我喜歡你,不要生我的氣了,好不好?”如此脆弱的語調,十幾歲的時候知若經常聽到,可是這幾年以來,顧銘軒卻再也沒有這麼伏低做小過了。
不僅知若,連一旁的顧令成都聽愣了,他兒子什麼時候這麼溫柔的和女人說過話了?別的他不了解,但在對女人的態度上,顧令成知道顧銘軒和自己還是很像的,玩膩了就甩掉,反正還有大把的女人等著爬上來,他又何必為了某一個特定的女人勞心勞力?
“好好好,我不生你的氣,你不要說話了,好好休息。”知若軟言勸慰道,顧銘軒果然聽話的閉上了嘴,抱緊了知若的手臂不肯鬆手。
過了一會兒,醫生處理好了顧銘軒的傷口,便對顧令成說:“顧先生,那我先在樓下候著,有什麼事您讓管家叫我。”
顧令成頷首,待醫生關上門出去之後,他才悠悠的從椅子裏站了起來,走到床邊,看著知若:“你累不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