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別墅之後,知若就再沒有說過一句話。
她蜷縮在床上,閉著眼睛,似乎就能幻想自己回到了十二三歲的年紀,那個時候她是那麼的無憂無慮,家庭和睦,父母恩愛,沒有顧銘軒,也沒有顧令成。
她像個小公主一樣在眾人的眼中閃耀,接受著眾人羨慕的眼光,自信而開心。
知若現在才明白,原來風水輪流轉這句話是這麼的殘酷,許是她太早就把自己的好運氣用完了吧,因此後半生都要在這樣的痛苦當中度過,沒有安全感,沒有愛情,什麼都沒有。
顧令成把她送回家之後就又離開了,她也沒那個力氣管他到底去做了什麼,知若隻覺得自己活得很累,操心了一輩子,卻沒有多少事是為了自己做的。
但是,有一件事似乎隻有她自己能做到,隻要做到,她就可以解脫了。從此以後再不必看人的臉色,被人侮辱,帶著憤恨過下去。就把過往的那些都拋棄了也不錯,什麼顧銘軒什麼父親什麼報複,她都不想要了,她太累了。
知若迷迷糊糊的從床上爬下來,翻箱倒櫃的去找刀片,卻一直找不到,隻好下樓到了大廳裏,終於在櫃子裏找到一把剪刀,正要試著在自己手腕上割一下,門口就忽然傳來了一個聲音:“你幹什麼!”
知若一頓,將剪刀收在身後,低著頭不去看朝自己走過來的男人。
顧令成快步走過去,一把將她藏在身後的手拽了出來,將剪刀奪走扔到地上:“你瘋了嗎?我不就打了你兩巴掌嗎?用得著尋死覓活?!以前那些個女人被我打了,還知道上來抱著我撒嬌!你算是個什麼東西!”
知若快要把嘴唇咬破了,抬頭冷冷著他:“我確實不算什麼東西,你去找那些女人吧,請。”
顧令成簡直快要被她氣死了,胸口不斷起伏才勉強壓下了那團火,轉身就往外走,走了一半卻不忘把女仆人叫來:“你把家裏的尖銳刀片那些都收起來!別讓她拿到!”
“是的……顧先生那您什麼時候回來?”
顧令成回頭瞥了知若一眼:“我去把該處理掉的人處理掉再回來。”
知若猛地一驚,他該不會是要去對付言舒?!想追上去問個清楚,顧令成卻已經關門走人了。
知若被限製了自由,手機都被人奪走了,幾個保鏢輪番在外麵巡邏,她根本聯係不到外界,也沒辦法再自殺了。
她不明白事情怎麼就變成了這樣,顧令成怎麼會凶殘到這個程度,知若整個人都惶惶然的,一個人縮在沙發上,就這麼抱著自己,不吃不喝呆了一整天。
直到深夜,顧令成才從外麵回來。
一進門就看見那個女人抱著自己縮在沙發上,瑟瑟發抖,見到自己進來也沒有任何表示,顧令成哼了一聲,走上前去,一把扯住她想把她拽起來,卻忽的感覺到知若身上燙的嚇人。
他怔了一下,伸手去摸她的頭,卻被知若避開了,顧令成恨得咬牙切齒:“你就那麼想死?!”
知若隻是緊緊抱著雙膝,眼眶紅紅的,一句話都不說。
他閉了閉眼,做了好幾個深呼吸,才讓自己平靜下來,從口袋裏拿出藥膏,將知若按在沙發上,伸手給她擦臉上的紅腫,知若不斷地掙紮,顧令成條件反射的伸出手,卻被她冷冷看了一眼,那眼神仿佛在對自己說:打吧,你打死我我就解脫了。
他歎了一口氣,放下藥膏,伸手將掙紮的她抱進懷裏,放軟了口氣:“好了,是我錯了,好不好?你別鬧了,先讓我給你擦點藥,你的臉腫的很厲害。”
知若不說話,隻是用手推著他,顧令成沒辦法,隻好掐住她的下巴,勉強給她擦了藥,看著她紅著眼睛楚楚可憐的樣子,忍不住吻了吻她的嘴唇:“對不起,以後我保證不對你動手了,好不好?”
說完這番話他自己都覺得意外,這女人到底哪來的好本事,都要把自己逼瘋了。
可是懷裏的女人還是不理他,顧令成無奈極了:“那你還我兩下,不,還我十下,行不行?我讓你打。”一邊說著,還一邊抓起了她的手,“你之前不是打我打得挺歡嗎,現在我給你機會,你隨便打,好不好?”
知若扭過頭不去看他,隻有眼淚控製不住的朝下掉。
他歎著氣將她摟進懷裏,輕輕拍著她的背:“別哭了,乖。”
他這麼一勸,知若卻哭的更厲害了,顧令成皺了皺眉,算是認命了,伸手去擦她的眼淚:“那你說你要怎麼樣才能消氣,嗯?我讓你打我你也不動手,你到底要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