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當頭,我不明白我一個既不是班委又不是學生會幹部的小嘍囉,為什麼會在這毫無遮掩的地方曬著太陽接新生。

或許是因為我好心吧,畢竟我是這麼的聰明善良惹人可愛。

然而這麼安慰自己並沒有好受一點。

太陽底下的人,表情總能變成一副褶子的包子臉,連拍幾張甚至能集成一套冷漠的表情包,這個表情包的成員不僅僅有我,還有我身後舉著係名牌子的劉洋。

作為一個男人,他十分慷慨地用牌子遮擋住了我頭上的一縷陽光,其實我們倆不是很熟,雖然同班,但這兩年來,溝通屈指可數。

他的這份恩情我記住了,為了報答他,我決定一會兒休息時間,一定到超市給他買一瓶最貴的礦泉水!

太陽沒有要躲起來的意思,天空萬裏無雲,我整個人蜷縮在不到半平米的牌子陰影下,覺得十分委屈,出來前,舍友魚魚告訴我,一會兒看到帥氣的小學弟要記得拍照。

我想,要不是有這份信念,堅信一定會有帥氣的小學弟,我可能,我可能!

也不會怎麼樣,還是會這樣老老實實等著。

沒一會兒,校門口又開了進來一輛校車,我用力地拿手上的傳單做成的扇子扇了幾下,立馬站了起來,一副迎接的狀態站在劉洋身邊,揚起了標準式的笑容。

但失望的是,前後幾分鍾,車上下來三十多人,卻沒有一個人朝著我們的方向來。

新生們各找各媽後我和劉洋對視一眼,我又重新找到陰影部分坐了下來,正打算求一求這地上的陰影麵積多大,並且腦中已經浮現了麵積公式,泰勒公式,歐拉公式,海倫公式,忽然眼前出現了一雙大長腿。

這條大長腿生生地讓我咽下了嘴裏的口水,並消滅了眾多公式,由此可見,在知識與情.色的鬥爭中,情.色略高一籌。

我看著筆直筆直在陽光下泛著光的腿,硬是愣了好幾秒。

我趕忙從地上站了起來,劉洋也湊了上來,麵前站著是個小學妹,身上的行頭就隻有一個大箱子和一個背包,頭上戴著鴨舌帽,紮著馬尾,正看著劉洋手裏的那個牌子。

我熱情洋溢:“你好,你是我們係的嗎?”說完我敲了敲頭上的那個大牌子。

她低頭看了我一眼,這一眼,我才發覺小學妹竟然比我高出了半個頭,這半個頭足以讓我的氣場弱了許多,於是我退後了一步,稍稍墊腳,準備拿出點學姐的勢頭,卻聽她淡淡地說了句:“我是物理係的。”

她的這句話在嘈雜的背景下立馬傳進了我的心窩裏,我不是聲控,但她的聲音在我看來非常好聽,低沉中帶點磁性,有些高冷,有些熟悉。

我回過神來熱心地嘿嘿一笑,指著左邊不遠處的地方說:“物理係在那邊。”

說完我靠近她,作勢讓她順著我收的方向看,但或許是她眼神不太好,見她怎麼也沒看見。

咬咬牙猶豫了片刻,看在現在還沒有新生到來,而且無聊得很,順便好人當到底,送她過去好了。

交代了劉洋幾句後,我便讓學妹跟著我走,路上我順手想幫她拉行李箱,可惜被她一把搶了回去,冷漠的麵無表情樣說了句:“不用了。”

這句冷冰冰的話嚇得我不敢再說一句話,心裏想著不久的將來,物理係或許會傳出來了個冰山學妹的八卦。

但是人家長得漂亮啊,長得漂亮隻要不做壞事,什麼都可以被原諒。

半分鍾後,我們一前一後地看到了物理係三個大字的牌子。

說實話,現在我對這個牌子,有抵觸。

我的前男友,也不是很前,兩天前分手的吧,他就是物理係的,自封物理係的係草,我們在一起半年,這半年多的時間,我非常融洽地打入了他的朋友圈,並愉快地和他的朋友們混成一片。

我一直自以為我們能相持到畢業,共創一片藍天,造就係草和班花的佳話,但沒想到這個不要臉的係草,竟然因為去澳洲做了交換生,和我分手了。

他原話說的是,他要遠赴他鄉,異地戀那麼辛苦,不想讓我癡癡等待,不如放手,讓我另尋良人。

這話說的真是漂亮,差點我就信了,轉念想想簡直是狗屁,他交換生不過半年,這麼說大概是怕非單身的這個頭銜影響他撩妹吧。

他的浪子人設我早已看清,隻是不願意點明,其實也有很多人勸過我,說唐朔他對我不真誠,隻是玩玩而已,他經常在我不知情的情況下勾搭別人。

她們這麼勸我時,我總是愣愣的,可能這個愣愣的表情在她們看來是不信,也讓她們覺得我深愛著唐朔,但她們真的冤枉我了,我什麼都知道,我也想說,我和唐朔隻是玩玩而已,當初太寂寞,而他太帥,我耐不住他的誘惑,重點是,他說要帶我去看雪,讓我立馬就答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