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羅和他的迷弟滿滿的cp感,你們說總裁和雷歐誰攻誰受啊?”
“你都叫他總裁了,他能是受麼?”
“……”
回到格蘭納達的時候照例是兩天休息時間,雷歐回到自己的公寓倒頭又睡。周一下午3點30分,皇馬將在皮斯胡安球場客場挑戰塞維利亞。雷歐掙紮了好久,還是從床上爬起來看了這場比賽的直播。
然而銀河戰艦又輸球了,在各項數據都優於對手的情況下,2比3輸給了塞維利亞。
後衛拉莫斯在比賽進行到22分鍾的時候就在金童伊斯科的助攻下首先攻破塞維利亞的大門,但皇馬卻在接下來的70分鍾時間裏被對方攻入3球,直到傷停補時的最後一刻才由替補上場的j羅打進一球,為皇馬挽回點顏麵。
c羅全場比賽7次射門1次射正。平心而論,表現和狀態都很一般。
雷歐可算找著個機會也去逗弄他一下,於是發了條短信過去:“偶像輸了球是不是有點失落,需要你的球迷安慰你一下麼?”
“不需要,謝謝。”短信倒是回得很快。
光是看這一條短信的語氣,雷歐就知道他心情有點遭。不敢去討他的沒趣,於是回床上繼續睡覺去了。
皇馬這個一言不合就輸球的節奏,如坐針氈的人不是c羅,也不是本澤馬,更不是貝爾j羅伊斯科……而是主教練貝尼特斯。他上任不到半年,本賽季皇家馬德裏戰績慘不忍睹,與排名聯賽榜首的巴塞羅那積分差了3分。皇馬高層已經多次就主帥無法率領球隊取得勝利進行討論,最後通牒是冬歇期之前五輪聯賽拿下3場勝利,並且下一場主場迎戰死敵巴塞羅那的比賽必須贏球才有機會留任。
周二早上回俱樂部訓練的時候,雷歐感覺體力已經恢複到了以往的正常狀態,但手腕的扭傷在活動的時候卻還是有輕微的疼痛。上午隻有不到一個小時的恢複性訓練,結束之後他聽從了之前c羅的建議,去找了隊醫。
隊醫名叫布蘭科,是一位工作非常嚴謹的運動醫學專家。此時正帶著自己的團隊專心致誌的研究隊長馬克思膝蓋的傷勢。雷歐這點微不足道的軟組織挫傷他就隻是那麼掃了一眼,就把他支給了自己帶的一名實習生。
讓雷歐意外的是,這名實習生竟然也是個黃皮膚黑頭發的東方女孩。她紮著幹練的馬尾,戴了一副無框眼鏡,容貌清秀可人,聲音婉轉悅耳,檢查雷歐手腕的手指修長纖細,動作輕柔。
“屈伸的時候會疼麼?”妹子輕聲問道。
“不疼……不不,有點兒疼。”雷歐的目光一直落在妹子的臉上,也不在乎自相矛盾的回答惹得妹子一聲輕笑。他十分拙劣的與妹子搭話:“你是哪裏人……我的意思是,你的家鄉在哪裏?”
“我來自中國北京,現在在格蘭納達大學攻讀運動醫學碩士,今天剛來俱樂部實習。”這顯然是一個性格外向比較健談的妹子。
雷歐點點頭,竟然就這麼詞窮了。
他想起來與巴列卡諾的比賽結束之後,岡薩雷斯和那名中國球員的交談中曾經提到過一位朋友會來到格蘭納達,難道他們說的就是眼前這位姑娘?
他終於又重新找到了與妹子交談的話題:“你在北京的時候也去足球俱樂部做過隊醫?”
妹子點點頭:“在北京國安足球俱樂部實習過,那時候我還在念本科。”然後抬起頭來看他:“你怎麼知道?”
“我在馬德裏認識了一位朋友gzhang(張呈棟),我想你也應該認識他。”
妹子點點頭,沒說什麼。臉上的表情卻有一絲不易察覺的異樣。
雷歐看見辦公桌的另一邊放著一摞書,最上麵的那一本封皮上是方塊字,雷歐有點慶幸自己竟然還能認識——那是一本《腧穴學》。
妹子在他的手腕附近點按揉捏了好一會兒,又是屈又是神,反反複複的問他疼不疼,最後得出的診斷結果是腕部韌帶輕微挫傷。
“那我應該怎麼做?”雷歐一臉茫然的看著妹子。
妹子淡淡一笑:“我用繃帶給你固定一下稍微壓迫患處就好,如果你想好得快一些,我可以給你針灸,前提是你接受的情況下。”
“接受。”針灸這個東西對於雷歐而言,或者對上輩子的他來說並不算陌生。
妹子顯然對他這個不假思索的回答表示詫異,一邊用繃帶纏繞他的手腕一邊笑道:“我開玩笑的,你接受我也不能給你紮,任何處理都必須經過布蘭科老師的同意。”
妹子手上的活非常熟練,三兩下就將繃帶鬆緊適當的纏在了雷歐的手腕上。正在此時馬奇斯過來找雷歐一起去吃午飯。他一看見小夥伴瞧著人家妹子目不轉睛的模樣就樂了。湊在雷歐耳邊輕聲說道:“你真的是因為手腕受傷才過來的麼?”
雷歐沒搭理他,與妹子道別之後走出治療室。忽然想起來什麼,又倒回去對妹子說道:“我能問一下你的名字麼?”
妹子答道:“我叫lucia(陸希)。”
“雷歐費爾南德斯。”
整個午飯時間馬奇斯都在取笑他看見漂亮妹子時的表情有多癡迷。雷歐隻簡單的解釋了一句對人家妹子沒那個意思,然而馬奇斯並不信他。雷歐也不多說什麼,隻是安安靜靜吃他的午餐。
馬奇斯表示泡個妞挺正常,小夥伴何必那麼不好意思。
在與巴列卡諾的比賽中雷歐的直接任意球打在了橫梁上,雖然那一腳電梯球質量還算不錯,隻是欠缺了些運氣,但雷歐對自己的表現仍是不滿意。
他開始在訓練結束之後給自己加訓定位球,從最基本的香蕉球、電梯球、落葉球開始,起腳的感覺、力道、觸球的方式再到球的落點……秋冬換季的時節,天黑得早。隊友們訓練之後就各自回家,隻有他一個人總是在訓練場上練習到天黑才換衣服離開。
這天晚上他練完球剛從更衣室出來,迎麵卻遇見了那位來自中國的實習生。她依舊帶著眼鏡梳著馬尾,穿了一件黑色大衣,胸前抱著兩本書,看上去書卷氣十足。
雷歐有些詫異這個點訓練基地竟然還有除了他以外的人:“你怎麼還在這裏?”
陸希揚了揚手裏的:“我在治療室看書,看著看著就忘記了時間。”
雷歐聳了聳肩,問道:“你住在哪裏?”
陸希指了個方向:“我租住的房子離基地並不遠。”
“我送你回去。”
兩個人結伴走出基地,一路閑聊。陸希說:“因為馬克思先生的膝關節傷勢非常特殊,並不適合進行手術,需要保守治療。我本科時學習的專業是針灸推拿,家裏也算是中醫世家。”她怕雷歐不理解什麼叫“中醫”又細心的解釋了一句:“就是我的祖國的傳統醫學。”
雷歐點頭示意自己理解,讓她繼續說。
“我在北京國安俱樂部實習的時候嚐試過用溫針治療幾例關節和踝關節軟組織損傷的病例,預後非常不錯,所以岡薩雷斯教練希望我用同樣的方法為馬克思先生進行治療。布蘭科老師需要我提供完整且詳盡的治療方案,我今天在治療室裏查閱文獻就忘記了時間。”
雷歐好奇的問道:“溫針是什麼?”
陸希顯然沒料到他會對這個感興趣,愣了愣還是耐心的解釋道:“溫針是在應用針法的同時加以溫熱刺激的一種療法。一般多在針入皮下的毫針柄上,或針體部用艾絨燃燒,使熱通過針體傳入體內,達到治療的目的。”
說實話雷歐其實聽不懂,但聽她說對膝關節的治療效果非常好就說道:“你給隊長治療的時候我能去看看麼?”
“當然。”陸希大方的回道。
雷歐腦子裏想的是有人在采訪時說自己膝關節的傷勢總是反複,一直沒有好利索,沒有一天不疼,說不定妹子這種特別的治療方法對他有幫助。
“你看。”妹子興奮的抬手指著路的盡頭:“今天的月亮可真圓。”
雷歐順著她的手指看了看,一輪圓月沒有掛在天邊,而是在他們的正前方,似乎走過去便觸手可及。
陸希感慨道:“在我的祖國,月圓代表著團圓,月光寄托了對親人的……”
“思念。”雷歐接口道。
妹子豎了豎大拇指,給他點了個讚。
然後兩個人都不再說話,迎著月光安靜的走在路上。陸希忽然輕聲哼唱起一首歌曲,旋律輕緩悠揚,她的嗓音清澈動人:
月光灑在每個人心上
讓回家的路有方向
離開太久的故鄉
和老去的爹娘
迎著月色散落的光芒
把古老的歌謠輕聲唱
無論走到任何的地方
都別忘了故鄉
這是一首中文歌,雷歐沒有聽過,但感謝上輩子的母語幫了大忙,歌詞意思他竟然也能聽個大概。
是什麼力量讓我們堅強
是什麼離去讓我們悲傷
是什麼付出讓我們坦蕩
是什麼結束讓我們成長
是什麼*讓我們瘋狂
是什麼距離讓我們守望
是什麼誓言讓我們幻想
是什麼風雨讓我們流浪
“這首歌的名字叫《月光》,是一首歌唱遊子在外為夢想而漂泊,深切思念故鄉與親人的民謠。”陸希偏著頭看雷歐,“我隻身一人來到西班牙求學,第一次離開家那麼遠,每當月圓之夜難免會想起故鄉和家人,想家的時候就會哼這首歌。”
這首歌無論是旋律還是歌詞,在這樣一個靜謐的夜晚,由身旁這個清麗脫俗又帶著濃鬱的學院氣息的中國女孩哼唱出來,讓雷歐聽得非常舒服。隻聽了一遍他就喜歡上了這首歌,將名字默默記在心裏,回家之後搜出來聽了好幾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