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線沉沉,陰風測測,加上濃密的樹葉間隙裏灑下的那麼一星兩點的殘光,好死不死,正好湊成一個奸-情發生地。
等楊光意識到走錯地的時候,人已經在這條暗廊往裏一百多米了。後麵那人正虎視眈眈地步步緊逼著。他不由地癟癟嘴,不食人間煙火的白皙麵龐上,難得地閃過一絲懊惱。
“呦,小*眼光不錯,居然挑了這麼一個好地方。”那人微眯著眼打量了一下四周,隨即便晃蕩著腳,大咧咧地向他走去。明明人高馬大,長得一副人模人樣,做的事說的話卻猥瑣至極。
“衣冠禽獸。”楊光從斑駁的光影裏第一次打量這個追了自己幾個小時的人,腦中忽地閃出這麼一個詞。
他正想繼續往前走,前麵再過三四百米就是青大的後門了,可前麵已經沒了去路。那人顯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幾個跨步就攔到了他麵前。現在倒好,這裏一邊是圍牆,一邊是小河,要逃的話除非是爬到這一排百米高的樟樹上,要麼就隻剩下跳河了。
楊光看著麵前越來越大的暗影,一邊後退一邊懊惱,要是會爬樹就好了。
“咚……”
“嘶……”楊光一下子臉更白了幾分,抵著圍牆,伸手無辜地揉後腦勺。
“哈哈哈……”男人撫著牆壁肆意地笑起來,心情不是一星半點的好。仿佛那為了追這可口的小家夥而積壓的鬱結一下子消散了似的。
楊光不理他,僵硬地用背抵在圍牆上,嘴角微微下垂,黑而圓的眼珠子轉了兩圈之後,慢慢地歸隱到一片黯然。遠遠望去,像是一個忽然失去了生氣的洋娃娃一般。
男人看他這幅模樣,眼裏忽地閃起一片紅光,餓狼般欺上前去,嘴裏嘖嘖地叫著:“瞧這小媳婦模樣,真想親一口。小*,你這算不算在誘-惑我?”
楊光側頭躲過他的鹹豬手,低垂的臉上一派木然,內心卻在翻滾,我才不是小*!
曾進浩隻覺得體內燃起一股騰騰的欲-望,滋滋地全都湧到了一處。他玩過的男人不少,有的是自願,有的是強迫,可還是第一次看到這個明明害怕不情願,卻端得一副無所謂樣子的。
而楊光此刻想的卻是——到底要不要跳河呢?
突然,他被麵前的陰影黑壓壓照了個嚴實,連那麼一丁點亮光都沒了。稍微抬了點眼梢,瞟到那人正眯著斜長的眼,單手撐在牆上盯著自己,嚇得他立馬低下眉眼。看來這河暫時是跳不了了。
曾進浩盯著他忽閃的睫毛,體內的騷-動更加彭勃-起來。原本垂在身側的另一隻手,此時竟像是有萬隻螞蟻在噬咬一般,酥-癢地他恨不得抬手就撕了麵前這人。最後,終於忍不住抬手摸了上去。他本來是不想這麼快嚇到這小家夥的。
也許是老天都在嫉妒這份豔-遇。這不,他的手還沒觸到那細滑的小臉,就被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給驚得彈了開來。
狩獵的猛獸突然被驚擾,那潛伏的殘暴一下子被激發了出來。曾進浩聽出是高跟鞋的聲音,稍微鬆口氣的同時狠戾地低吼道:“滾!”
那人似乎是被嚇了一跳,腳步聲猛地斷在陰沉的空氣裏。可不到兩秒,又響了起來,而且比剛才更加急促。
徐亞斤從斑駁的光影裏,看到前方十幾米處像是靠著一個人。她心裏一喜,搓了搓手臂上的雞皮疙瘩,也不去管這人的咄咄逼人,邁開步子就奔了過去。她一邊疾走,一邊詛咒這黑乎乎的長廊,還有該死的楊朔。
都是陳軍那個神經病,讓她接那個變態的案子。害得她得跟著楊朔這死警察過來這附近找證據。好吧,她是律師,搜集證據是必須的,可是楊朔那人也神經了,幹嘛非得讓她走這條光影斑駁的路。尼瑪就跟在鬼片現場一樣!
想到這兒,徐亞斤更用力地抱了抱胳膊,身上的連衣裙再紅都壓不住她渾身豎起的汗毛。她最怕鬼了啊!
近了,近了,馬上就能見到活物了!徐亞斤就跟在沙漠中垂死之際見到了綠洲一般,整顆心都開始鼓噪。
不對,不是一個人,有兩個人。是兩個……兩個……男人?她猛地停下來,使勁地眯著眼。沒錯,果然是兩個男人,還一個靠著一個倚著!徐亞斤跟吃到了蒼蠅一般,臉色猛地暗了下來。
先前被楊朔暗算著進這裏的委屈和對這鬼地方的恐懼,全都隨著這兩個男人的曖昧化作了熊熊怒火。她捏了捏拳頭,憤憤地繼續往前走。從她的角度看過去,楊光就是偎在曾進浩的懷裏,欲拒還迎地低著頭。
她越看越氣憤,猛地向前跨了一步,伸出一根食指,指著兩人便罵道:“你們這兩個變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