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第二天是個大晴天,陽光很好。青大的學生們心情也格外的舒爽,一個個都賊眉鼠眼的咬耳朵。其中以“齊聲放、情書、肉”幾詞出現的最為頻繁。
a君從食堂出現,拿著一肉包看了兩眼,“惡”地一聲棄如敝履,“我這段時間都不打算吃肉了!尤其是雞腿和紅燒肉!”旁邊一陣嗤笑聲,都很有默契地默默仰望——那個會寫情書的齊聲放呢?
齊聲放走進教室的時候,兩道劍眉已經擰成了兩股麻花。他隨手撩過一個同學,擰著麻花問:“你們到底在說我什麼?”
無辜路人腦中空白了兩秒,隨即不自覺地閃過幾行字與自動補腦的畫麵,終忍不住“噗嗤”笑場。齊聲放更惱,掄起拳頭威脅:“講人話,笑毛笑!”
路人支吾著:“齊……齊同學,原來你喜歡吃雞腿啊?”
齊聲放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疑惑地放開那人。雞腿是他的最愛,可這有什麼稀奇的?
“哎,現在禽流感反反複複,還是少吃為妙。”路人凝重地拍拍他的肩,垂頭默走。走了一半,又想起那段深情並茂的情書,遂捧腹逃遁。
齊聲放看著笑彎了腰的同學,越想越怪異,正想再找人來問問,背後忽地搭上來一隻爪子,把他嚇了一大跳。
“啊放,你沒事吧?”
他回頭,見是同寢室友,皺著眉抱怨:“我是很想知道我到底哪裏有事。”
“你——還不知道?”那人一怔,猶豫了一下才開口,“我想你的電腦大概是被黑了,你裏麵的那些情書……”
“什……什麼?”齊聲放臉上如打翻了調色盤,姹紫嫣紅。他一把抓住那人的胳膊猛搖,“你怎麼知道情書……”說到這,又猛地住了口。待看到對方明顯憋笑的樣子,頓時一股怒火熊熊燃燒起來,“誰陰我!”
他不禁沁出森森冷汗,臉上漸漸煞白一片。那些情書,是他每次想溫清雅的時候偷偷寫在電腦裏的。曾經,也有幾封別送出去過,可都已被拒告終。
“你就是我的雞腿,噴香撲鼻,每次隻要聞聞就滿足。你是我的五花肉,肥瘦適中,每次隻要看著就幸福。”
“小放,我接受不了比我小的男孩子,抱歉。”她是這麼說的吧。
“啊放,你說會不會是楊光幹的?他昨天反應好像太激烈了點。”
“肯定是他!”齊聲放牙齒咬得咯咯響,“楊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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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亞斤今天的課講得有點磕巴,一項物權條例居然講錯了三個地方。她歎口氣,實在是底下那探照燈太耀眼了。
楊光同學照例穩坐第一排,兩隻眼睛閃得比以往更加賣力,更加亮堂。那些人說的肯定是假的,他的女王那麼完美,怎麼可能做那種事。就算做了那種事,那也是有原因的。就算那原因不好,也不是女王的錯。
楊同學已經完全無節操狂奔了!
徐亞斤使勁地揮斥著腦中的徐花癡,咬牙穩定心神講課。隻是還沒把那項條例講清楚,教室門就被不速之客踢得“砰砰”發抖。
緊接著,一個怒氣衝衝的身影衝進了教室,“楊光,你給我滾出來!”
徐亞斤被嚇了一跳,沉著臉看向來人,清冷的嗓音不怒而威:“同學,你走錯教室了。”
齊聲放轉身,用手指著徐亞斤怒罵:“你呀的給我閉嘴!”隨即又轉身看向下麵眾人,“楊光,你給我滾出來!”
徐亞斤緊握的拳頭發出一聲細微的“哢嚓”聲,施施然邁下講台。那平靜無波的麵龐下,跳躍著一顆狂怒的心。很好,敢叫老娘閉嘴,現在的孩子確實是初生牛犢不怕虎!
齊聲放無頭蒼蠅似地找楊光,終於在第一排正中間找到了一臉莫名其妙的楊光同學。他不再說話,上前惡狠狠地把他從座位上揪了起來。隨後就力抓著他的手,跟老鷹捉小雞似的把他往旁邊摔去。
整個過程不到三秒,快得人都來不及反應。
楊光不察,被摔得在椅子上擱了一下,又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嗬……”現場一陣嗬氣聲,幾個女生連忙跑上來扶他。
徐亞斤的心猛地一滯,加快腳步上前就擒住齊聲放再次抬起的手,然後一個扭身,把他的手使勁往自己肩頭一送。在對方還沒反應之前,就把他重重地摔出了兩米遠。
完美的過肩摔!眾人再次嗬倒氣,有些不知所措地看著玩起了摔跤比賽的三人。
楊光已經被眾人扶起,正揉著快要散架的身體,紅著眼挨到徐亞斤身邊,“亞亞……”說著還伸出擦破了皮變得紅彤彤的的手給她看。再加上前兩天夾到的食指,現在這左手已經傷痕累累。
徐亞斤眸光閃了閃,不知道該安慰還是該訓斥。好在此時她也沒空顧及他,因為那被摔出兩米的人已經爬了起來。
齊聲放這一跤摔得不輕,七葷八素地爬起來,瞪向徐亞斤:“你這個……”這個了半天,“八婆”二字終究還是沒敢罵出來。
徐亞斤單手閑閑地撐在課桌上,似笑非笑地看他,“我這個什麼?這位同學,你要是想摔跤,改天到“亞軍”,老師好好指導你就是了。我的水平可是不錯的,這點你表哥非常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