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何人?有膽出來和我單打獨鬥!”柳長空忿然說道,他聽到這個恐怖的聲音,又隻聞其聲不見其人,心裏多少有些害怕,但他還是故作鎮定地喊道。
“哈哈,沒想到千年不見,你還是那樣自我!甚至變本加厲成了狂妄!單打獨鬥?你以為你還是千年前的你嗎?你現在不過是個凡人,你現在連我的樣子都看不見!我動動小指頭都足以讓你死無葬身之地!”駭人的聲音又陰測測地響起,而且閃爍不已,根本不知道從何處發出的聲音,有時像是從頭頂傳來有時又像是從腳底傳來。
柳長空沒有說話,眼神機警地掃視著四周,屏息聆聽著四周的響動,忽然他猛地抬起劍向一個方向狠狠劃了一下。
“啊!”一聲怪叫傳來,尖利刺耳,像是地獄厲鬼的慘叫。
柳長空看見劍氣經過的岩壁上有一道血痕,血液還在往下低落,柳長空心裏一陣冷笑:
裝神弄鬼,連我一計無影劍都躲不過!“
“我現在就送你去死!沒有了玉麒麟的守護,我看你如何躲過這一劫!”一股戾氣撲麵而來,速度堪比閃電,柳長空想躲已經來不及了隻得憑著直覺橫劍擋在胸前。
“這樣一把破銅爛鐵也想擋著我!”嘶啞陰惻的聲音在柳長空的耳側響起,像是咯吱作響的老水車。
一股濃煙穿過寒鐵寶劍,然後從柳長空的身體裏穿過去。
柳長空的身體向前微微傾斜著,手中的寶劍墜落在地,眼睛茫然地直視著前方,他從沒見過如此快的速度!這不是凡人能夠擁有的速度!他一定是遇見了鬼神。
就在生命逝去的那一刻,他的眼角留下一滴淚來,一顆晶瑩剔透的淚珠,他的驕傲剛強、他的狂妄自信都成了過眼雲煙。
他期待能再次看見那個潔白如雪的身影,哪怕隻是一眼他都會感到心滿意足,他在生命彌留之際唯一想到的就是她。
他念念不忘的正是那個吹氣如蘭的女子;她雖輕紗遮麵,但天姿國色仍是難以遮掩。柳長空漸漸失去直覺,他的心裏埋藏著一個天大的秘密,此刻他想昭告天下:他所有武功都是一個神秘女子教授的,是她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幫他疏通關節,授他內功心法,指點他在短短的時間內突破風、影兩大境界。
她是誰、為什麼要幫他?柳長空問過但並沒有得到滿意的答案,但柳長空清楚地知道這個女子對他很好,他和她之間一定有著某種深切的淵源,但是究竟是什麼淵源?——這個秘密將永藏心底,這個謎底將永無答案!
他已經死了,但死不瞑目!他的身體還保持著前傾的姿勢,體溫還在,但心跳已經停止,而且整個心髒已經碎裂!
又是一陣陰風飄過,一個人出現在天機洞裏,他從頭到腳都用黑布包裹著,從背影望去身軀十分高大,等他轉身時,卻發現他根本沒有身體!整個黑鬥篷下麵是空蕩蕩的!沒有身軀沒有臉!但在臉的位置卻罩著厚厚的麵紗,詭異可怖!
“哈哈,我終於報仇了!我整整等了千年,苦苦尋覓了千年,為的就是今天!哈哈”黑袍人仰天狂笑,笑聲淒厲嚇人,聲若奔雷,刺得人耳鼓膜生痛。
他圍著柳長空的屍體看了半天,雖然他沒有臉更無法看清他臉上的表情,但能明顯感覺到他的滿足和得意,他像是在欣賞自己親手製作的藝術品,隻聽他佯裝可惜地歎道:“你為什麼死不瞑目?可以瞑目了。”此時他的聲音又成了老婦的聲音,飽經滄桑卻同樣苦楚駭人!
他伸出那隻看不見的手撫了一下柳長空的眼睛,柳長空轟然倒地。
他的胸前聚起了一團幽藍的火焰,正要向柳長空的屍體擊去,就在千鈞一發的時刻,一道白光閃現,一根銅棒擋住了那雙虛無隱形的手!
“孽障!莫傷我徒!”他手中的銅煙鍋倏然收住了那團火焰,然後措不及防地向黑袍人擲去,叫罵道:“畜生!又傷我徒!老夫今日與你沒完!想不到你丟了二魂三魄還是這麼冥頑不靈!”
他須發發白,身形瘦削,但精神矍鑠,目光如炬,臉色紅潤絲毫不見老態,鶴發童顏。
“老怪,你這個老東西總是壞我好事!”黑影急忙逃竄,他深知以自己目前的法力根本不是眼前之人的對手。
“看你往哪裏逃!”老人手中的煙鍋轉瞬之間變得巨大無比,銅嘴出冒出萬道紫光,青玉煙嘴處噴出細若遊絲的煙絲,將那黑影團團圍住,周身夾擊。
“老怪!三水有相逢,我還會再來的。”他從煙絲紫霞陣中逃出來,為了金蟬脫殼,他舍棄了自己的一魂一魄,煙鍋本想繼續追出天機洞,卻被鶴發老人招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