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紫這麼說著,早已見到在場者的臉色都隨著他的話語變了又變,不僅是舞嶽陽聽到他這麼說生怕他不肯接收那幾個男奴,又緊張了起來,而那三個身為當事人的年輕男子,雖說是低著頭不敢正眼盯著主子們說話,卻是明顯豎著耳朵在聽,這會兒聽聞那位俊美絕倫又高貴如嫡仙一般的五皇子不肯接收他們,有兩人臉上明顯露出了失望之色,另一個小男奴的麵容上卻閃現了一絲欣喜。
這一絲一毫的表現都一分不差落入了盈紫敏銳非常的紫色眼眸中。他觀察下來已經能了解這幾個男奴的心理了,想必有兩位已經被自己給吸引,想跟著五殿下回宮,可是這位看起來很小的男奴卻十分仰慕舞嶽陽的樣子,還想跟著他進行舞蹈的學習。
盈紫素來不是強人所難或者奪人所愛之輩,當即便心中了然,嗬嗬一笑,又道:“舞老師既然如此開口,盈紫勢必會幫你這個忙。不過,這位小男奴似乎對舞老師的技藝十分仰慕啊!他既然有這個心,孺子可教也,舞老師就多耐心教教他舞蹈吧!”說著,盈紫就朝著那位小男奴一伸手,做出一個引薦給舞嶽陽的手勢,然後隻用眼角撇了一眼另外兩位男奴,無所謂地說:“另外兩位,本皇子便帶回宮去。”
“如此,甚好!”舞嶽陽聽見盈紫首肯了,知道五皇子必然一言九鼎,心上一塊大石落下,當即便看了一眼那個小男奴,見他長得黑瘦矮小,想到先前教他跳舞也愚笨,實在不是個可造之材,無奈五皇子也看他不中,不好再勉強了,於是又唉聲歎氣:“五殿下,您適才說的這小子有這個心來學,便為可教,微臣鬥膽要說一句,歌舞這個東西,九分靠天分,僅一分靠努力!好些事兒,不是想勤奮花功夫就能學好的喲。”
對此觀點,盈紫也感到認同,心上劃過一絲念頭想起了兒時跟大皇兄一起在父皇及太傅那邊學習詩詞經典的情形,自己就是比大皇兄要學得快,想必大皇兄當時就不高興了,隻不過沒表示出來,胖人們還道大皇子憨厚可掬,爽朗大方不介意呢。其實眾人們都心裏有數,所謂“勤能補拙”那也隻是補拙而已,要想大有造詣,還是得靠更多的先決條件。恐怕這就是大皇兄嫉妒甚至憎恨自己的原因吧!畢竟,自己是母後當年四處搜索藥方而得來的異常優異的孩子,而母後在大哥哥身上,從未下過如此功夫。
想到此處,盈紫對大皇兄浩平更為理解而同情了,當即心中有一些感傷,表麵上卻沒顯示出來,就跟舞嶽陽閑聊侃侃而談一番,又順利地將曲譜整個敲定編排好了,給那個小男奴也j□j了一段舞蹈花絮,弄了個皆大歡喜。
“多謝五殿下!”舞嶽陽和小男奴都對他十分感激。
“不必多禮。”
如此助人為樂,盈紫心中也感到愉悅,自己既然飽受相思之苦,還需努力爭取那位愛人的心,在舉手之勞的地方能幫助別人得到他們努力心儀的,自己也感到有所勉勵和觸動。
盈紫或許一直是一個相信天命和因果報應之人,他知道每個人都有太多迫不得已,隻願自己有時候積德行善,能修成某種善果,能換來大皇兄的點滴愛意。
“倘若未來的紛爭終究是不可避免,隻願你能理解我,今日所願……”他在心裏輕輕地說,在繁熱鬧華的樂師府邸裏成為眾人焦點之時,悄然隱藏起一抹揮之不去的落寞。
就這樣,他與更為敬佩他的舞嶽陽道別,帶著兩位榮幸成為五皇子的新晉仆役兼愛慕者——兩個來自異域鄰國的年輕男奴,趕在無人注意的冬日寒夜裏,坐著先前來會見舞嶽陽時候搭乘的簡樸小轎,從小巷中穿過直接往皇宮北邊門低調地回去。
接下來,盈紫要如何安置這兩位新來的男奴?而若那些善於惹事的後宮女人們知道五殿下從她們嫉恨的舞嶽陽那兒接過了兩位男奴,又會引來什麼風波?
這些問題,心思縝密的五皇子豈有不考慮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