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呂子葉交給鄭潔的辭職信是兩封,一封是蘇菲的而另一封是她的,呂子葉當初選擇幫助張哲,是因為跳蚤的緣故,為了報跳蚤的恩想要幫著張哲的事情是事實,但是不想要欠的太多了,再呂子葉轉交辭職信的時候鄭潔的神情很怪異,她像是說著不是擠破頭想要進博雅嗎?為什麼現如今卻打退堂鼓了?
“為什麼?”她看著呂子葉問著:“為什麼選擇離開博雅?”
“我想我的解釋可能是太蒼白了,隻是一點,我想要一個人靜一靜。”
“你知道你是為什麼才進來博雅的嗎?你知道你這個人的存在是冒了多大的險嗎?”
呂子葉笑道:“是因為鄭凱嗎?您是他的姑姑,我尊重您,但是請您也要尊重我,我進博雅不是因為你想像的那樣,我是有我自己的道理的。”
“什麼理由?有什麼理由不能說出來?”
“算了,我想我應該離開了。”
“呂子葉,你沒有解釋嗎?鄭凱為你做了這麼多,你難道就沒有一絲一毫的解釋嗎?你這樣做對得起誰?你想要什麼?博雅培養了你,你以為你走了就能撇開博雅的培養了嗎?你誰都對不起。”
呂子葉沒有解釋很多,在她轉身想要離開的時候看見兩個法院的執行人員從張哲的辦公室裏麵出來,然後就聽見張哲辦公室裏麵霹靂啪啦摔東西的聲音,她推開門的時候一個茶杯在她腳下砸開了,呂子葉一驚,看著跌坐在地上的張哲,他一身整齊的西服全都亂了,單手扒拉著頭發,他總是那麼高高在上,總是盛氣淩人,但是這也是跳蚤喜歡他的地方。
很難想象張哲會變成這樣,呂子葉想要問他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了,但是她沒有,悄無聲息的離開了。
這件事情恐怕隻有跳蚤才能去問的吧?
醫院裏麵蘇菲靜靜的躺在病床上麵,她看著她雙眼空洞的看著天花板,她的身子開始發抖,眼淚也無休止的掉落下來,她捂著嘴不想讓自己哭出來,蘇菲轉過臉來很平靜的看著她說道:“渤海走了,他如同五年前一樣什麼話都不說就走了。”
“怎麼會?”呂子葉的聲音才一發出就已經哽咽了。
蘇菲沒有哭也沒有鬧,隻是這麼靜靜的躺在床上,這張床曾是渤海的病床,現在已經被收拾的幹幹淨淨的了。
蘇菲自顧自的說著:“渤海的要求,就算是要化療也無濟於事,還要忍受著病痛的折磨,他和醫院簽訂了協議,安樂死,這件事情是他準備來北京的時候就已經決定好了的,隻是他沒有告訴我,原來他還是一樣什麼都不和我商量。”
“蘇菲你不要難過了。”呂子葉想要安慰她,卻發現所有的安慰都是蒼白的,她跑了過去緊緊的抱著她,昨天我們還一起喝酒,還談論著渤海,沒想到今天就連人都看不見了,命運的捉弄,世事無常,轉眼已經全都變了,來不及人們多想,哪怕一絲絲的留戀的機會都不給。
這時醫生走了進來拿著一個碟片進來,“您是蘇菲?”
“我是。”
那醫生說道:“這個是渤海留給你的,他說要我親自給你。”
呂子葉和蘇菲一起窩在她家的小沙發上麵看渤海留給她的光碟,渤海還是一身病號服裝,隻是他的雙眼再也不像是以前那麼有神了,他蒼白的臉如同天使一樣,瘦弱的身子像是已經完全承擔不起身上衣服的重量了。
在光碟裏麵呂子葉知道了那個短篇是渤海的作品,當年渤海想要考這個學校,但是他落榜了,是張哲幫了他,還把渤海當年想要參賽的作品要了去,學校一直引以為傲的短篇原來是出自渤海之手。
更荒誕的是跳蚤居然為了這個短篇足足喜歡了張哲五年,原來那個法院的工作人員是來傳渤海的傳票的。
這件事情呂子葉沒有告訴跳蚤,她想這個是最為難過的事情了,愛了一個人很久,想要和他過安安穩穩的下半生,但是裏麵的欺騙太多了。
呂子葉想跳蚤會原諒張哲的吧,畢竟他們那麼相愛,隻是她從來都沒有看見過張哲給跳蚤打過一個電話,他是那麼高高在上,原來一切的高度不過是依靠著一個死去的人。
難怪唐嬌總是喜歡說自己知道的太少,她……什麼都不知道。
這件事情太過殘忍了,呂子葉想跳蚤知道的時候一定受不了,但是這就是青春,這便是愛情,麵對一件你不想要麵對的事情,總是要經曆的太多太多了,其實跳蚤的事情她總是過於擔心,但是傷心的卻是蘇菲,她怎麼會忍受的了呢?
依渤海爸媽的意思是想把他安葬在北京,那天下雨,雨水很大很大,看著墓碑上麵的渤海笑容依舊那麼幹淨,白白的牙齒有神的雙眼,隻是這個樣的笑容就這麼消失在黑暗的盡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