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洋大人(1 / 3)

曾讓學識淵博,精力充沛,到了北大就被安排到了圖書館,成為和李大釗一樣的鎮館教授。當然也需要帶課,不過他的課比較少,就講西方哲學,主講是德國的古典哲學。年輕、好學、風趣,不但贏得了同學的愛戴,還獲得同事的認可,北大是教授團領導學術,曾讓在短短的半年時間,就在其中獲得了一個位置,這是後話。

如果說,他是一個年過不惑,留洋歐美,有著值得炫耀的人生經曆,獲得這樣的榮譽並不難。

而他不過才二十出頭,個別學生的年紀都比他大,能夠在學術界獲得同行的認可已經是奇跡。不少教授還會在背後說,他不是博士的博士。這顯然是一種讚譽,對於學者的最高讚譽。

當時,學習西方的哲學課程,沒有太多的參考書,中文的教科書少之又少。所以不少學生必然需要學習多種語言,以便於能夠自己看懂原版的書籍,或許他們夢寐以求的知識。在語言的學習上,曾讓絕對是一個奇才,日語、法語、德語、英語,本就是他已經掌握的,更讓周圍人目瞪口呆的是。十月革命後,曾讓學起了俄語,才二三個月,就能磕磕絆絆的和白俄逃難的貴族們交流了。

事業的忙碌,已經讓他顧及不上家裏的事,即便是兒子,也不顧上督促他學習。好在曾一陽受了日本人的刺激,對於知識救國的心越來越熱,顯然是一個縮小版的‘小曾讓’。如果讓他知道,兒子苦讀是受了日本人的氣,他到底是應該感謝對方呢?還是該繼續憎惡對方?要知道,甲午一戰,中日兩國早就成了死敵。

曾讓的忙碌,是救國有望,全身心的投入,他已經到了可以飯不吃,覺不睡也要趕出喚醒國民的專欄文章。而曾一陽的母親,也不負眾望,通過了燕京大學的入學考試,搬到了學校去了。

於是曾一陽就成了無人看、無人管、無人理的三無狀態。

在大學的教授樓,住家都是有身份的人,兩字‘放心’。曾讓從來不鎖門,往往是將門一掩,就出門了,連鑰匙都不用帶。

“一陽,你爸爸呢?”李大釗看到曾一陽一臉無辜的樣子,心裏就有氣。

“出去了,整個人潑了狗血似的,光顧著高興,可苦了我了。”曾讓為了不讓曾一陽沒人帶著,出門到處亂跑,弄了根栓狗的鐵鏈子,將曾一陽一隻腳鎖在了床腳上。

好在鏈子夠長,有四五米的樣子,房間也不大,基本上可以在房間裏活動。可是對於一個虛齡才五歲的孩子,腳上綁著鐵鏈子,外加上一把亮晶晶的銅鎖,在房間裏跑是不能了,走起來都費勁。可他安然的席地而坐,撥弄著手裏的兩根鐵絲,聚集回神的樣子,小心翼翼的捅著鎖眼,頭也沒抬,他還以為是鄰居的家人或者下人過來借東西。

看曾一陽認真的樣子,李大釗好奇的蹲下身體,難道這小家夥還想開鎖不成?

“一陽,難道一整天你都在開這把鎖碼?”李大釗問道。

手裏忙活著,嘴上有一搭沒一搭的回到:“不是,我是在學手藝。都說藝多不壓身,多一門技藝傍身,將來說不定還能夠憑這門手藝吃飯。這鎖我都開了好幾回了,不知道什麼原因,這回就是打不開,看來是鎖芯給捅壞了。”

李大釗差點被曾一陽的回答給嚇趴下,什麼?這小家夥這點年紀,就想著將來想要做雞鳴狗盜的勾當。

不死心的他,又問:“你爸爸不是讓你在家學俄語嗎?為什麼不學習?”

“剛背了五百個單詞,腦袋都漲了,不休息一下沒法繼續學習。”曾一陽想當然的說,重生以來,以前的記憶都在,而且更讓他驚奇的是,他的記憶力也好了很多,尤其是這兩年,想記什麼沒有記不住的,學起來又快又輕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