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軍靴相扣的響聲,幹脆而又響亮。曾一陽鄭重的給斯大林敬了個軍禮,讓他無比詫異的是,斯大林也站了起來,回敬了他一個軍禮。
不等他反應過來,斯大林意味深長的對曾一陽笑著說道:“給你一個忠告,不要回到學院去了,有一個絕對難纏的家夥等著你。”
曾一陽詫異的說:“我不記得得罪過誰?”
“你的畢業論文中,新軍事變革的機械化陸軍理論,將騎兵寫的連後勤部隊都不如。不但得罪了他,而且連帶著把他麾下的一百五十萬騎兵也連帶著得罪了。你說,他要不要找你理論、理論?”說完,斯大林滿意的大笑,按響了他桌子上的警鈴。
他的警衛隨後就進門,意思就是和曾一陽的談話已經結束。
“騎兵元帥——布瓊尼?完了,這個家夥可是和他的哥薩克騎兵一樣,是個火爆脾氣,沒想到終日小心謹慎,卻來了天降橫禍。”曾一陽不禁哀歎。
然後,他用祈求的眼神盯著斯大林看,但後者明顯不為所動。裝出無奈的樣子說:“抱歉,我的小朋友,首先我是蘇共的總書記。能抽出時間和你見麵已經很不容易了,現在我要工作了。”
曾一陽頓時氣結,要是自己的畢業論文你不拿給布瓊尼看,遠在烏克蘭的布瓊尼會趕回來找自己的麻煩?他心中失落的有種被暗算的感覺,而且暗算他的還是個大人物。貌似這種情況下,他應該自豪,至少有種被重視的榮耀,可他心中隻是惶恐。
他明白斯大林的深意,很明顯這位總書記是想搞軍事現代化了,但國家並沒有達到搞現代化的工業條件。所以,對於某些臃腫的軍隊,勢必會削減一些物資,來滿足資源的調集,從而小部分的先裝備一個軍,哪怕是一個師的機械部隊也好。
作為信息的接收者,布瓊尼元帥當然明白了斯大林的意思。所以他才會不遠萬裏,來和一個名不見經傳的軍事學院畢業生理論,必須能讓自己的騎兵部隊在不減少供給,得到保存。
在陸軍中,有一些兵種會有著很強的傳統觀念,其中曆史最悠久,觀念最強的,就是騎兵。布瓊尼不明白,如果他不是騎兵元帥,那麼他還能算是一個軍人嗎?
此刻,他正肝火旺盛的在伏龍芝軍事學院的校長室,拍著桌子,訓斥著職務比他低的多的校長——埃德曼將軍。在曾一陽沒出現之前,他是最好的替代品,至少曾一陽在名義上是他的學生。
被斯大林小小的陰了一把的曾一陽,在離開克裏姆林宮時候,還真收到了一個錢袋還有一張去列寧格勒的火車票,然後再從哪裏登上至漢堡的輪船。
在船上,曾一陽翻出了錢袋,出乎他意料的時候,裏麵竟然不是盧布,而是世界通用貨幣——英鎊。
要是盧布的話,出了蘇聯就成了廢紙。受到英法經濟封鎖的蘇聯,盧布在西歐哪裏會有流通的市場。
在漢堡的客輪碼頭上,一個中年軍官穿著整齊的站在碼頭上。優雅的貴族氣息,即便是軍裝也掩蓋不住他的身份。
此刻,他正盯著進出港口的客輪,等待著從列寧格勒而來的喀山號客輪。
漢堡的冬天,港口的氣溫很低,但他一直用挺拔的身姿,告訴著周圍的人,他是一個軍人,帝國軍官。即便他凍的臉色有些發青,嘴唇發紫,但軍人的榮譽他還沒有丟棄。
“該死,怎麼還沒來。”再有教養的人,在刺骨的寒風中呆了半天,也會有怨言的。隻不過他說的很小聲。他相信即便是離他最近的人,也聽不清楚他在說些什麼。
有時候,他也會感歎上天的奇妙。在十多年前,他在東方知道了帝國戰敗的消息,心灰意冷的走在大街上,和一個才五歲的孩子見麵,並成為了朋友。他無時無刻感歎著,幸好在以後的歲月裏,他能夠和那個孩子聯係上。正因為,那個孩子給他的很多建議,讓他參謀本部,獲得了好名聲,而且還融入了普魯士軍官團,能夠有機會,和戰爭藝術大師們談論軍事問題,得到他們的教導。
想到這裏,他的怨氣似乎也平複了下去。
在二十世紀三十年代,坐飛機還被當成玩命的運動。火車誤點還是常識,何況在冬季的波羅的海航行的客輪?
“嗚——”
在黑色的海麵上,陰沉的烏雲下,一艘輪船緩緩的駛向港口。遠遠的就能看到輪船上懸掛的旗幟,德國國旗和蘇聯國旗,沒錯,這就是喀山號,在晚了半天後,他終於出現了。
碼頭上早就等的不耐煩的人群頓時動了起來,軍官也帶著一種心事放下的輕鬆,隨著人群向前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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