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眼神,哥看上去像遊牧民族嗎?”曾一陽惱怒的想到。
轉過頭,他連忙又換了一副麵孔。裝點著貴族式的微笑,對提問者說:“抱歉,先生。我是中國人。”
‘哈哈——’來人開心的笑著,雖然笑的很難看,但給人的感覺是一種很真誠的樣子。“見鬼,自己怎麼會被這家夥注意到的?”曾一陽懊惱的想著。
就他的樣子,參加德意誌軍官團聚會,卻穿著蘇聯紅軍的軍裝,哪裏會不被各方注意。但很多人自持貴族身份,不願意做那個打聽小道消息的小人,才讓他感覺自己是一個幽靈一樣的存在,以為沒有人發現他罷了。
阿道夫·希特勒的身材還是挺高大的,站起來要比曾一陽高上半個頭,但他一副謙誠的模樣,卻不是失尊嚴,給人以尊重而不做作。
“認識一下,德意誌社會主義工人黨的領袖,阿道夫·希特勒。”說話間,已經將手伸在了半空中,隔著曾一陽和他的身體之間。
在以前的記憶中,他一直都會為希特勒的偏執感到惋惜。正是他的固執,才讓德國在戰爭的最後,一步步走入戰爭的深淵,以至於連停戰的可能都沒有,隻有等待著被分裂的厄運。
感受著寬大手掌上帶來的溫暖,曾一陽盡力讓自己的臉上帶著嚴肅的感覺。一個讓整個世界都為之顫抖的人物,卻打理著一個不合時宜的‘蘑菇頭’,沒有了照片中的那種特意的梳理,加上分叉的仁丹胡子,將來的元首先生,在曾一陽的印象中,一點都沒有莊重的樣子,反而有點可笑。
左手繞到身體的背後,狠狠的掐了自己一下。
‘嘶——’曾一陽猛吸了一口寒氣,才讓自己不至於表情不那麼難受,才對希特勒說:“我實在是太驚訝了,太榮幸了,能在這樣的場合遇到未來的德國的領路人。您好先生,曾一陽,中國人。來歐洲學習先進軍事理論的軍人,希望在德國的日子裏,能夠聆聽您的教導,不勝榮幸。”
希特勒對於曾一陽的溢美之詞自動過濾,但唯獨沒有漏掉‘未來德國的領路人’這個極富傳奇色彩的論斷。
灰色的瞳孔中射出絲絲精光,幾年來他掌握了德意誌社會主義工人黨,也就是人們熟知的‘納粹黨’,但是在國會中他一直是一個邊緣人物。第二魏瑪共和國的高層,顯然對他的出生,和他的政治主張嗤之以鼻,認為他不過是一個成功的煽動者,一個來自維也納的無名軍士。
一個人的漠視,或許對於希特勒來說根本就不是問題,他是一個高傲的人,不會因為對個人的仇恨而走極端。可壓在他和他的政黨頭上的是整整一個階層的漠視,這種不信任的態度,讓他一直不是很自信,而且還有另外的問題,他和他的政黨幾乎沒有活動經費。今年他們的機關報《人民觀察家報》都經費緊缺,要辦不下去了。
希特勒笑容可掬的說:“在這裏,我們都是不受歡迎的人。條頓的傳統,讓這裏的每個軍人都將要求自己成為一個捍衛榮譽的騎士,而不是一個革命者,一個改革家。好在軍官團是遠離政治的,他們即便不接受我,也不會排斥我。”
希特勒笑的有些失落,這和他現如今的尷尬地位息息相關。一個沒有強大勢力支持的黨派,注定是一個傀儡黨派,希特勒當然不會希望自己的政黨走上怎麼一條道路。
“先生是為將來工人黨獲得大選,但得不到軍隊的支持而擔心嗎?畢竟羅姆領導的衝鋒隊的戰鬥力,在德國陸軍眼中不過是一個任性的小孩子。”曾一陽不等對方說話,侃侃而談。
這時連一直擔當聽眾的戈林,都忍不住豎起耳朵,再也不敢小看眼前這個中國青年。
曾一陽對此裝做無視,繼續說:“德國的將來不可限量,這源於如今複雜的國際形勢。正如英國人雖然和法人結盟,但是他們還是在歐洲大陸上玩一手製衡的把戲,一個完整,獨立,能夠在歐洲大陸上壓製法國的德國才是他們樂意看到的。但貴黨可能不會得到英國人的資助,因為他們還在為貴國強悍的陸軍戰鬥力而害怕。而美國人可不這麼想,他們也會玩一手製衡,在完全獲得了美洲的控製權後,美國人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登上世界舞台了,但這個對象卻變成了英國和德國之間的製衡。”
希特勒點頭默認,雖然他還沒有當政,但也畢竟成為一黨領袖多年,這點見識還是有的。
“先生,您是說,我們有可能獲得來自美國的援助?”戈林插話道。
曾一陽低頭優雅的喝了一口香檳,想著,來到這個世界上,遇到了太多的事情。而且還和許多大人物都搭上了關係,這種人際關係的財富,簡直可以讓他一下子成為一個東方的巨人。隻要他有這樣的野心,實力將會像爆米花一樣的膨脹,但他一直沒有這麼做,一個是年齡太小,這麼做不合適;另外一點就是,他不想破壞原來的格局,將整個世界都變成一個陌生的世界,原來的曆史將成為泡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