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2 / 2)

陸徵頓了頓,又問道:“你看了那賬本,這賬本可有什麼問題?”

“這賬本沒有任何問題。”謝朝宗話鋒一轉,“可正是沒有問題才是最大的問題,按賬本來看,盧恩光的生意幾乎年年都是賠的,可這些年他的藥店越開越大,還時不時接濟窮人,這怎麼可能呢?”

陸徵沒有說話。

謝朝宗像是想起什麼一般,突然說道:“不止如此,他突然娶妻也讓鄙人感到奇怪。”

“這有什麼奇怪的?”

“大人恐怕不知道,他年少時曾有一個喜歡的姑娘,可是兩人門不當戶不對,那姑娘對他情深義重,不肯另嫁他人,竟然絕食而死。盧恩光當時便發誓一定要出人頭地,終身不娶妻,所以這麼多年了,他身邊除了一直跟著他的一個妾,就再無他人。誰想得到臨老了,他自己卻打破這個誓言了。”謝朝宗搖搖頭,“他這人沒什麼別的優點,但重諾這一點卻是不差的,所以他娶親那天,鄙人拿了這個問題去問他,他臉色極差,我們的關係也正是由此惡化的。”

“我知道了。”陸徵拱了拱手,“多謝謝掌櫃,卻不知那賬本在何處,能否讓我們拿回去當證據。”

“自然。”謝朝宗點點頭,“管家,去我桌上將那賬本拿過來。”

賬本被拿來後,謝朝宗將它遞給陸徵,又拱了拱手道:“大人若有什麼需要鄙人效勞的,鄙人一定義不容辭。”

陸徵收好賬本,對謝朝宗道:“麻煩謝掌櫃了。”說罷,就與包錚離開了謝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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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謝府後,兩人走在街上,包錚說道:“我見那謝掌櫃神情不似做偽,且他的回答也十分坦然,我覺得他與盧恩光的死沒有關係。”

陸徵不置可否,隻是道:“這些還是要等遊小五打探消息回來,另外,我想我們最好去見見那位盧夫人。”

包錚疑惑道:“莫非大人覺得是那盧夫人殺的人?”

陸徵說:“不管是不是她,她身上都有疑點。盧恩光並不是貪花好色之人,他在知天命的年歲還要娶妻,這本身就是一個疑點,更別提他對於弟弟接近妻子那如臨大敵的態度。而謝朝宗所說沒錯的話,這盧恩光身上還藏著一個大秘密,如果這個秘密解開了,我想著整樁案子都會迎刃而解了。”

“大人說的是。”

兩人此時正走到青溪縣的主街上,麵前就突然滾過來一個人。陸徵嚇了一跳,定睛一看,才發現正是那寫小黃書的安子承。

安子承沒有看到他們,麻利地爬起來對那酒館的小二道:“不給賒就不給賒嘛,推人做什麼!”

小二翻了個大大的白眼:“你還有理了,你上次欠的酒錢還沒還呢!”

安子承摸了摸鼻子:“子曰……”

“懶得聽你說,有錢就給沽酒,沒錢你滾一邊去。”

包錚看不下去了,直接走過來道:“我替他付賬。”

安子承這才看到兩人,露出驚喜的笑容:“兩位大人也來買酒?”

陸徵搖搖頭:“我們是恰好經過這裏。”又對那小二道,“他要欠多少酒錢,我來替他付,你沽酒吧。”

小二頓時有些呐呐道:“三……三兩。”

安子承連忙在一旁道:“胡說,分明是二兩八錢。”

見兩人又要吵起來,包錚連忙拿了三兩銀子出來:“行了行了,你趕緊去沽酒了。”

小二走後,陸徵才說道:“既然沒事了,我們就先告辭了。”

安子承不好意思道:“這……哎,這太感謝您了。其實如果是我自己酒癮犯了,不喝就不喝,但我買這酒是為了李四,今天是他的頭七,我想拿酒去拜祭一下他。他無親無故的,如果我都不去,他這身後也太過淒涼了。”

他這麼說,陸徵才想起李四的案子還沒有破,他心中也有些愧疚,便道:“我與你一同去拜祭吧。”

“您若屈身去拜祭,那真是他天大的福分。”

陸徵搖搖頭:“沒有讓凶手伏法,這是我的無能,我於情於理都該去拜祭。”

安子承沒有再多說,等到拿了酒就帶著兩人朝城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