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這法子也太冒險了!先不說那安子承會不會來考,就算他來考了,他一個寫……寫那種東西的,怎麼比得上人家學富五車之人。”
遊小五居然破天荒地沒有跟包錚對著幹,而是肯定他的話:“就是,這文書之任可不是什麼什麼人都能勝任的,萬一這安子承被錄用了,但是他寫的案卷狗屁不通,這丟臉就不說了,萬一傳了出去,毀了大人的名聲可就麻煩了。”
陸徵卻老神在在:“這個我自有辦法。”畢竟出身現代,這公務員考試的名頭還是聽過的,再加上陸徵的舍友中有一個的媽媽就是在人社局上班的,這裏麵的彎彎道道聽得可不少,如今依樣畫葫蘆自是簡單。
包錚焦急道:“大人有什麼辦法就說啊!”
陸徵咳了一聲:“你們與其關心這個,倒不如先想想明天要出什麼題?”
包錚頓時啞了,遊小五直接裝沒聽到就想溜。
“都停了手上的事,趕緊想想。”陸徵催促道。
包錚撓了撓頭:“大人,你讓我抓犯人我行,可這事我真可不行。”
“就是,這事你問鐵蛋都比我管用!”
陸徵瞪了他們倆一眼:“既然這樣你們還在這裏呆著做什麼,趕緊出去,不要打擾我思考。”
包錚和遊小五趕緊聽話地滾了出去。
陸徵十分無語,攤開了一張紙,用毛筆沾了墨水開始在上麵刷刷刷地寫起來。這道題在他想出這個辦法的時候就已經做好了打算,雖說不能保證讓安子承筆試第一,但絕對能讓他進入麵試,到了麵試就不擔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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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縣衙門口就排滿了長隊,都是一聽到消息就趕來的秀才,甚至還有連夜從臨縣跑過來的,負責維持考場秩序的捕快求助地看著包錚,包錚猛地一拍腦袋,忘了把僅限本縣這句話給加上了,可眼下人來都來了,先前也沒說不行,萬一鬧開也不好看啊。
包錚這才意識到有一個文書是一件多麼重要的事情,看著眼巴巴地看著他的秀才,包錚頭皮一麻,直接揮手道:“放進去,放進去。”
這一上午光報名的就有七八十個,因為考試時間是午時,所以報名的人還在源源不斷地趕來。
包錚焦急地往人群後頭望去,卻根本沒有看到安子承的影子,不由得在心裏嘀咕起來:直接把人請過來不就好了嗎,大人卻非說怕被人注意,連這考試時間都特意安排在午時,就怕安子承喝了酒直接睡到中午,結果這時辰都快到了,他人還沒來。
好在功夫不負有心人,在午時還差一刻的時候,安子承衣襟大敞,滿頭大汗地跑了過來。
包錚這一顆心頓時落了地,等他進來後,連忙讓兩旁的捕快將門關了。
考試的地點就用的縣學的地方,好在桌與桌之間原本就有距離,到不用特意布置座位。眾秀才一一坐好,捕快發下紙張和筆墨,這都是縣衙倉庫裏的東西,陸徵為了這個還專門去找了晉縣丞,晉漢軒雖然對他的行為有些奇怪,卻沒有多問,讓他取了東西就離開了。
待到東西都發完,陸徵才走上前來,他雖然連個功名都沒有,可畢竟已經有了官身,秀才雖然不要跪拜,但還是要行揖禮的,待到雙方行禮完畢,考試才正式開始。
陸徵將昨天寫好的試題粘在最前麵豎起的一塊牌子上,又派了一個嗓門洪亮的人去念題目。
待到題目念完,秀才中間頓時一片嘩然。
沒有其他原因,隻因為這題目與四書五經沒有一點關係,而是出了一道極其奇怪的題目。
本縣查明了一起盜竊案,抓住了四名疑犯,經查明,作案人肯定是甲、乙、丙、丁四人中的一人。他們的口供如下:
甲:“那天我回鄉下,不在現場。”
乙:“丁是盜寶者。”
丙:“乙是盜寶者。”
丁:“乙誣陷我。”
他們隻有一個人說的是真話!請問誰是盜寶者?
頓時就有秀才站起來質問道:“大人,此題如此古怪,是否是大人在戲耍我們!”
陸徵不慌不忙道:“本官負責本縣刑獄之事,故此本官不需要辭賦出彩,而是務實、懂變通之人,此題看似古怪,所查卻廣泛,本官並不覺得有錯。”
他這話一出來,在場的秀才就啞口無言了,若是有舉人功名在身,或許還能懟回去,可秀才可沒有這樣的底氣,再說萬一反駁了,豈不是說他們不務實、不懂變通?
秀才們滿腹怨氣,卻也不得不忍耐。
陸徵嘴角輕輕勾起,朗聲道:“既如此,各位就直接答題吧,限時一炷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