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溪玉本來還苦兮兮的臉,此時見到事情峰回路轉,呆了一下,頓時欣喜若狂,她怎麼能不知道呢?葛老既然開口跟她說了,那一定是經過聖主同意的,可是現在他又突然改變主意,難道真是自己剛才的一番保證起了作用?
還是這隻是聖主的試探或者敲打,看看葛老的表情似乎又不是,總之,隻要她能暫時能將寶兒留在身邊,至少一個月的時間內,她可以為它慢慢物色好的人家,這個人家不一定要有錢富有,可是必須要是心善之家,這世上人皆在因果之中,孟母三遷,近朱者赤,善有善報,惡有惡報,環境因素很重要,為了寶兒將來打算,她也定要尋個積善之家多給些銀子好好撫養它長大成人。
想到此,羅溪玉有些愁眉苦臉,打算雖好,但很多事也得全憑天意,也要看緣份,積善之家雖多卻也難找,不過好在她能看得到白芒,相對要容易些,多尋尋覓覓些,總能找到的,哪怕隻是個窮苦農家……
相對比她的心事重重,寶兒卻是天真無邪的咧著嘴不斷的拍打著水麵,時不時抬頭,還會衝給它洗澡的羅溪玉露齒眯眼的笑。
而在樹下的葛老看著聖主的目光,又落在不遠湖邊的女子身上,卻是無奈的歎了口氣,“聖主,你明知此行還需路過沙海一線天的銷金窟,那可不是什麼善地……何必要冒此風險,唉,光一個女人都窮以應付,若要加上個嬰孩,實在是……”
聖主看著樹梢,脊背挺直,聽到葛老的話,並沒有馬上說什麼,隻是俊眉微揚,口氣清淡有一絲倨傲道:“銷金窟……
哼,我還沒將它放在眼裏。”
葛老本來還想說什麼,但是聽到此,隻得搖首,聖主已決定下的事,他還能說什麼?銷金窟那種雞鳴狗盜之輩,聖主確實可以不放在眼裏,可是沙海一線天呢……那裏抓把沙子都能燙熟雞蛋,無論是地勢還是環境,對他們來說都處於劣勢,隻是這些聖主心裏都有數,也不必他一一來講,此時的葛老也隻能暗暗撫著胡子擔心,必要時隻能盡量備下足夠的水源與糧食……
羅溪玉很快心情也就好起來,天無絕人之路,寶兒的白芒那麼多,每天分一點點給自己,都夠她日常之用了,光看那些白芒就知道將來定是有機緣,她又何必為這個苦惱呢。
一時間想開後,心情也就好多了。
結果到了晚上,需要她“盡心伺候”的時候,她又開始煩惱起來。
怪也隻能怪她太實心眼了,說了就要做到這種事真的不要太認真啊,可是每當想偷懶耍滑時,就會見到聖主那幽幽的眼神,仿佛在印證白天時自己說過的話。
所以,為了讓他滿意,為了她說的話絕無虛假,羅溪玉當真是使出渾身解數,還外加三分賣力,那情那景她自己都覺得臉紅的要命。
多麼慘痛的代價!
她最後居然鞠躬盡瘁的用了嘴。
當時就想自扇兩個巴掌。
讓你嘴賤,讓你嘴賤,讓你嘴巴賤啊!
可是當時她真的太累了,太著急了,手搓不動了,因著蘿卜一直都不出來,搓不出來就會顯得她不賣力似的。
看著聖主坐在那裏,幽幽發暗的目光,及那本來似枯指,現在卻被喂養的有了皮膚的光澤,溫玉如竹節的手,然後輕撫她的一頭黑發,緩緩的摸著,那眼神,那動作……
那明明是控製她不能躲開的動作好不好?她從哪看出一點點的柔情啊?她眼晴出問題了嗎?
羅溪玉真的要哭了,那時根本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腦袋迷迷糊糊,她覺得自己一定是被盅惑的。
隻是拿不出證據來……
人們都是怎麼躲避曾經做過,卻死都不想承認的事呢。
羅溪玉抓著一頭黑發拚命的想。
雖然心中正在垂死掙紮,但她表情動作卻是淡定多了,無視聖主眼中那熾熱的眼神,實際上是不敢看,然後用帕子低頭擦了嘴角,將帕中之物掩住放好,又淡定的漱了口。
神情一直都是沒什麼大不了的,沒見過世麵的才會大驚小怪,再怎麼樣,她也比聖主要強的吧。
雖然這樣想心裏好過點,但她心裏已經能預想到以後悲慘的日子了,一時躺在那裏,麵有菜色。
但無論她覺得事情多麼苦逼,多麼悲慘,但日子總要繼續下去,第二日的太陽還是要升起。
寶兒還是要拉屎,聖主還得要吃飯。
沒有太多時間懊悔和嬌情。
黑袍人在尖峰山附近儲備糧食和水,足足裝了一“棺材”,她清點完不由疑惑的輕聲問道:“葛老,這次怎麼準備那麼多的水?”還全部都是用羊皮囊裝好,紮緊了袋口。
弄得整個“棺材”比往日更沉數倍。
葛老“哼”了一聲,想到她拿的一盤溜蟹黃兒剛剛進了肚,吃人嘴短的摸了摸胡子,這才道:“翻過這尖峰山,馬上就要到一線天,若是沒水,我們全都得栽在那兒,死了都不知道埋在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