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玄八魔是這數十年間五玄上出現的幾個沒有門派,又極為難纏的修者,有的根本連名字都沒有,傘魔就是其中之一。這八名修者不是行為怪誕,就是癡迷所好如入魔障。
近年來五玄各域十餘位小有名氣的修者被人不明不白的殺死,有的還禍及家人,據說行凶者就是身著黑衣,肩上扛著一把大傘。死去的修者中更有兩位已經踏入陰陽境界,被殺的原因也是無人得知,這些事反而更為傘魔添了幾分神秘。
出來行走曆練,最怕遇見的就是這種無門無派行為古怪,做事無所顧忌的散修,唐林也沒想到在這蓮花小鎮居然能遇到八魔中的一位。
聽完了唐林的講述,各位弟子都沒什麼懼怕的心情,隻是亂哄哄的笑了一陣,就各自繼續吃喝。唐林也是鬆了口氣,衝著小刀點了點頭,回到自己桌上。
大家吃喝完畢,許年也安排好了住處,幾位女弟子住在三樓,一幫男弟子每兩人一間房住在二樓。巧的是分完房間後,排在最後的小刀又落了單,獨住一屋。
三派約定的日子是明天,莫素顏等女弟子吃完就上樓休息,男弟子們聽說這鎮中蓮花好看,就一窩蜂的出去看。小刀卻沒跟去,等到他們都出了門,自己回房靜坐。
盤膝坐在床上,小刀將萬靈訣運轉幾個周天,除了全身有些涼意,體內還是沒有氣息湧動的感覺,他靠在床上,記起那位傘魔脖子上的可怖傷疤,猜想他一定是經曆了什麼苦難險死還生,這才變得性情怪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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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漸晚,距蓮花鎮數百裏的一條大道上,由北向南行來一支隊伍,數十名勁裝漢子手提長槍騎著駿馬,護送著一輛馬車緩緩前行,馬車兩側,各有一位寬袍大袖的老者騎馬相隨,每個人都是神采奕奕,看上去輕鬆自在。
隊伍行至一處長長的直路,遠遠就看到道中站著一個人。隊伍前方有兩名騎士縱馬向前探看,見是一名黑衣鬥笠人,手中拄著一柄同樣是黑色的大傘。
兩名護衛中的一個高聲呼喝:“前麵的人讓開,有人過路。”執傘人垂首不語,隻是靜靜站在道中。
“讓開。”兩名持槍騎士高聲厲喝,一左一右縱馬向前,兩人槍杆相交在一起,貼地平推,想著把擋路這人撅飛出去。
“蓬”的一聲響,兩杆雕刻著虎頭花紋的槍頭剛戳到擋路者的身前,就被他撐開的黑傘頂住,也不知道這傘是什麼材料製成,兩杆百煉長槍居然不能刺入,兩名騎士借著馬力全身壓上,連槍杆都漸漸彎曲,兩匹馬鼻中噴著粗氣,八隻馬蹄踏在地上連連發力,卻如蜻蜓撼石柱,不能推動一分一毫。
馬車行近,左側的寬袍老者出聲叫道:“這位朋友,為何攔住我等的去路?你與我湛金槍門有什麼過節不成?”
這時正在與執傘人較力的兩名騎士猛然覺得身前一空,執傘人說放就放,收了黑傘從兩杆槍間輕輕走過。兩名騎士頓時收勢不住,連人帶馬向前翻滾著倒地。都是摔得頭破血流,倒地不起。
兩名老者看著這人舉重若輕的架勢微微皺眉,左側老者看向擋路者手中的黑傘,恍然道:“傘魔?”
兩人不敢托大,雙雙從馬背上躍下:“請問閣下,我們與你並無怨仇,為何擋路傷人?”
“我找馬車裏的人,你們打開車門讓我瞧瞧。”傘魔語聲雖低啞,氣勢卻咄咄逼人。
兩名老者對視一眼:“車裏是我們湛金槍門護送的商戶,不知閣下與他有什麼過節?”
傘魔理也不理:“是你們自己打開,還是我來開?”
左邊的老者雙眉一立就要發作,右側的老者卻是伸手一攔:“好,我們來開。”
說著他一揮手,趕車的車夫輕輕拉開車門,隻見車中坐著一名抖抖索索的白衣老者,雙目緊閉,手中還拿著一串佛珠不停撚動,嘴裏喃喃有語。
傘魔冷冷注視著車裏的情形,嘶聲喝到:“豐屹山,你裝得不錯啊。”
那老者連答也不敢答,隻是加快手中撚動佛珠的速度,嘴裏喃喃念佛之聲不斷。車下兩名老者中一人道:“閣下認錯人了,這位是咱們玄金域寸金城的大商家上官掌櫃。”
傘魔輕輕摘下鬥笠扔在旁邊,他頭上留著不足一寸的短發,雙眼中閃著淩厲的光芒,盯著車中老人看了看,目光停留在老人手中的佛珠上。
“嗬嗬哈哈。”傘魔突然笑了起來,聲音由低至高,神情也越來越是狂亂:“嗬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