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廳頂的低低鳴吼,靈逍雪峰方向發出一陣陣隆隆的崩塌聲,養閑堂後麵莽莽密林也傳來一片呼嘯,靜心湖那邊則象泉眼初開那夜水聲不斷,經閣方向卻是聲聲錚鳴。
這些聲響從四麵湧來交雜一處,諸人還沒明白怎麼回事眼前又是一亮,廳上那盞古燈重放光明。隨後腳下震動止住,四周的聲音也漸漸平息下去。
“這是怎麼回事?”養閑堂中所有人的酒意都被這陣聲響折騰得無影無蹤。小刀和江如海走出養閑堂看了半天,也沒發現周圍有什麼異常,便與諸老道別回去休息。
次日清晨,小刀早早起來在院中練體後,依著昨天酒席結束時的約定,前去與陰靈洞諸人告別。等他到了靈逍殿前見過長清子不久,蓋羽楊峰等人先後前來。
蓋羽率陰靈洞眾人謝過靈逍的款待後,楊峰對小刀深施一禮:“禪尊,昨日我二人聽了那經文之後,蘭兒情況已是大大好過以前,也許過一段時間,她會記起更多的東西,到時也許還要勞煩禪尊。”
江如海聽得直撇嘴,蓋羽一見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小胖子,你不用心疼,峰兒是我陰靈洞的弟子,仙晶由我們給,一個子兒也少不了你的。”
眾人哄笑聲中送陰靈洞一行下了山道,到了快分別時蓋羽遞給楊峰一個絲袋:“峰兒,你不是說要帶著她回家鄉看看,這袋仙晶你拿著,我和師兄都錯怪了你。隻憑你能讓她現出魂相,已經是我陰靈洞這千年來最了不得的成就。”
楊峰還待推辭,蓋羽將絲袋塞到他手中頭也不回的離開:“拿著吧,咱們陰靈洞的人什麼時候缺過仙晶。”快走下台階時他又想起了什麼:“小胖子,你記得啊,過一陣兒要是有個董老兒帶人上來聽經,你可一定要狠狠殺上他一筆。”
蓋羽率人離開,楊峰還是站著不動,長清子等人見狀明白他還有事要對小刀說便先行回去,隻留下江如海陪著小刀。
蘭兒似是很喜歡靈逍這處飛瀑,她走到簷前伸手去接那串串水珠。楊峰癡癡凝視著她的背影,半晌才道:“禪尊,既然您有法眼可識魂相,想必也一定精通魂法,那為何不修禦魂之術呢?”
見小刀茫然不懂,楊峰解釋道:“本派這陰靈之術就算修至精通,也隻能與三魂缺失之體相融,雖然表麵上是兩人,實則還是一人所控,可是我從蘭兒身上發現,如果兩人各有三魂,相融後的感覺與陰靈術所述大有不同。”
“蘭兒與我融魂後,雖然很多以前的事都不能記起,卻可自行領悟不少術法,有些甚至根本不是我陰靈洞所傳。楊峰曾聞有精通魂法者可將自己魂念加於他人,禪尊如能領悟,前路已非楊峰所能估量。”
“雖然陰靈術法稱不上正宗魂法,但是我們也明白先感後眼,至今我陰靈洞還無一人可識魂相,足見禪尊在魂法上已造詣頗深。楊峰蒙禪尊深恩,卻覺禪尊似是不知自身已具這等實力,這才貿然相薦。”
“聽聞禦魂之術不同禦屍之術,無論是人是獸,甚至草木精怪,隻要魂識能相通即可,隻需心念一動,便可同力齊心。又不似我與蘭兒三魂相融不可分離。禦魂完全憑的是彼此信任。欲合即合,欲分即分,甚至可禦數物。”
小刀聽得雖然有些迷糊,但能想象到楊峰描述的那番情景。江如海也明白了一個大概:“你別光說啊,這什麼禦魂之術你有沒有,拿來給我大哥看看唄。”
楊峰搖了搖頭:“我沒有,禦屍宗一脈的術法也不適合禪尊,楊峰隻是將心中所知所想盡數說出,盼禪尊聽後有些感悟。”說罷他與蘭兒並肩施了一禮,一前一後向靈逍山下行去。
“光說有什麼用,要是聽人說說就能學會,我現在豈不是早就破了陰陽境界。”江如海搖了搖頭:“這家夥傻乎乎的讓人騙了幾十顆仙晶,大哥你可別聽他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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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著幾天,靈逍清晨都飄起一陣絨絨細雨,比牛毛還要纖小的雨點落在身上清爽舒服,這讓數年也見不到幾滴雨水的靈逍眾人都覺心情煥然一新,大家都盼著這潤物無聲的雨絲能夠天天延續下去。
這天長清子正迎著細雨站在殿前等著每日來通報商道消息的弟子,卻看見小刀猶猶豫豫的湊了過來:“掌門,我想問問按著咱們靈逍的規矩,弟子要幾年才可以回家探親。”
長清子順口答道:“以三年為期,每次半月……”說到這裏他看到小刀的神情恍然大悟:“原來你想家了,算算你也來了靈逍好幾年,確實應該回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