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龍懷穀的質問,孫先生臉上一片茫然:“城主大人,您這是怎麼了?孫立幾十年來對龍家忠心不二,日月可鑒。您這是從誰那裏聽到的謠言?”
龍懷穀搖了搖頭:“孫先生,你就不必再裝下去了,這幾十年在喜達身邊,你循規蹈矩不交朋黨確實未露破綻。要是沒有十幾天前的事,我也不會懷疑到你身上。”孫先生皺了皺眉:“城主大人越說我越不懂了,十幾天前我做了什麼?”
“想殺喜安的人就是你吧。”龍懷穀向著孫先生走了幾步:“雖然你故意在身上灑了些酒水,想讓大家以為那個人一定不是你,可是你做錯了一件事。”
見孫先生沉默不語,龍懷穀接著說道:“府內當天幾位供奉先生中,隻有你滴酒不沾。可你平日不和他們來往,自然不會知道,那些每日飲酒之人,絕對不會去買幾顆仙晶一壇的上等佳釀。”
“喜安受傷之後便對我說了此事。隻是今天才有這個機會能等到你。”龍懷穀看著孫先生歎道:“這些年你對喜達稱得上盡心盡力,但喜安這事做得實在過分,我不能留你。”
“城主大人,我也是沒有辦法。”孫先生臉上換了一副無奈的神情:“你知道九少爺和二爺一向關係不好,我是想為二爺出口氣才那麼做……。”
“住口吧,孫立,你不必心存僥幸,這事兒我早已經想得明明白白。”龍懷穀打斷了孫先生的辯解:“你不是想為誰出氣,而是一直處心積慮尋找機會殺了喜安,你是想就算這回不能成功,也讓他在蟠龍會中無法盡展所長。”
“喜安年紀輕輕已破了五氣境界,假以時日必是我龍家的棟梁之材。你此時傷了他,上台比試時稍有不慎就會落敗。以喜安的脾性如果不能如願得了蟠龍會的頭名,修行上自然也會受到影響。”
“城主之位肯定不會落在喜安身上,所以你這樣做不是為了喜達,而是為了讓我龍家缺少一個有能力製衡玄木域的兒子。桂竹山的桂正陽求財不求氣,紅楓宗盧老弟與我相交莫逆,除了萬花閣與赤柏城,我想沒有別派用心能如此深沉險惡。”
“你怎麼會在這裏等著我。”孫先生挺直了身子,說出心中最大的疑問:“你早就知道今天會發生這事兒?讓喜達來這裏也是你早就安排好的?”
龍懷穀見他不再假裝下去淡淡一笑:“傘魔一入城我就知道,那幾個人鬼鬼祟祟的躲在集市上我也知道,隻要不招惹龍家我自然隨便他們幹什麼。何況還得用他們把你引出來。”
“傘魔和裴士興之間有什麼過節我雖然不知道,可他既為八魔之一,又怎麼能輕易被那幾個人圍住。這事鬧起來喜達自然不會袖手旁觀,他最看重的人是你,你又一向喜歡獨來獨往,我想不出還有比這更好的機會。”
“城裏那家平安老號也是你們的人。你灑在身上的滿堂醇應該就是從他們那裏拿的。”龍懷穀笑道:“蟠龍會就要開了,我不會再給機會讓你們碰頭。先鏟除了你,再看看你背後的人還有什麼圖謀。”
身子輕晃,孫先生一言不發化成三道幻光向著幾個方向分別遁去。“分光化影?”龍懷穀冷笑一聲雙手綠光大盛,周圍樹木間無數貼地低垂的枝蔓突然有了生命一般舞動起來,條條纏在一起化成漫天巨爪驟然翻卷輕鬆捏碎三道光影,更將隱身其中之一的孫先生手足緊緊纏住。
“在這虯龍林中,就算宇文棟和胡秀成兩個一起來也不能討了好去。”龍懷穀看著還在掙紮的孫先生搖了搖頭:“這神龍爪要等到龍家子嗣到了陰陽境界才能修練,外姓長老一律不知。你死的不算冤。”
他說的宇文棟是赤柏城城主,胡秀成則是萬花閣閣首。聽了龍懷穀的豪言孫先生慘笑道:“你以為讓我這樣突然消失就能掩人耳目……”龍懷穀輕輕抬手:“誰說要讓你消失了?我這樣做隻是不想打草驚蛇,總不能讓他們知道是我殺了你。”
看到龍懷穀手上綠光幻化成前尖後圓的奇怪樣子,孫先生這才恍然大悟:“你想讓他們認為是傘魔殺了我。”龍懷穀將剛剛凝成的綠色巨傘提起,臉上帶了一絲調笑:“傘魔既然敢跑到玄木城來殺人,我想他不會在乎多背上你這條性命。”
“我的事別告訴喜達行不行,城主,就當我求你最後一次。”聽了孫先生的話龍懷穀搖了搖頭:“當然不行,這種事他早晚都會知道。他是我兒子,我自會找一個讓他能接受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