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你不似精通咒文,否則何必要在這裏四處求人?”玄水宮這名白袍老者當然看到小刀這段日子裏的忙碌:“仙元雖好,可不是隨便誰就能拿得了的。”
小刀看了看四周:“您就讓我去試試吧。”白袍老者輕輕搖頭轉身上了冰階,走出百餘步停下來長歎一聲:“病急亂投醫,老夫總不好自己回去,上來吧。”
玄水宮氣勢恢弘,千餘層冰階之後四周都是美輪美奐的巨大雕像。穿過數道宮門之後,小刀忽覺暖風撲麵,眼前現出一片枝繁葉茂的花園,池塘中還有紅白兩色的魚兒遊動,竟然在這冰天雪地環繞之下別有一番天地。
此時小刀哪有心情欣賞這些奇景,低頭跟著白袍老者一路來到一間側廳前。輕拍幾下廳門後白袍老者回頭示意,小刀草草整理了一下頭發衣服緊跟走入。
“杜先生,這是怎麼回事?居然一位先生也沒請到嗎?”廳內一張長長方桌上擺滿了各色茶點,幾名老者分坐兩側,見到白袍老者進來紛紛搖頭歎息。
杜先生麵帶苦笑:“也不能說一個沒有,這位小兄弟說他想來試試。”廳內一名額頭上紋著金色符印的老者沉聲低喝:“簡直是胡鬧,他這個年紀能懂什麼咒文醫道?”
見到杜先生神情有些尷尬,旁邊一位頭束黑巾,身穿繡花短袍打著綁腳的老者連忙站起:“杜先生不要見怪,祝供奉一時心急,並非有意責怪。”額上紋著金符的老者這才醒悟過來:“杜先生,對不住了。”
杜先生揮揮手:“幾位都忙了十來日,杜某卻是無能為力,這等小事不必在意。”他回身看了看小刀:“這位小兄弟也在山下忙活了好一段日子,說不定真能幫上些忙。”
最裏麵一名緊皺雙眉頭戴圓帽的老者眯眼看了看:“時間緊迫,也沒什麼別的人,就聽他說說吧。”
杜先生側身讓在一旁,小刀見其餘幾人都目光炯炯望過來覺得有些茫然。等了一會兒那名額紋金符的祝供奉按捺不住:“小子,你倒是說啊。”
小刀沒明白他們的意思:“我說什麼?當時的情況嗎?”祝供奉氣得悶哼一聲不再言語,頭戴圓帽的老者輕歎一聲:“你既然上來,一定是想到什麼法子能化解咒毒。說出來給我們聽聽。”
“哦,以我這些日子的感覺,咒毒就像修者發出的靈力一般可以禦動。既然那段咒文由五種咒術拚接而成,如果能從頭到尾照樣誦讀出來,完全符合當時的情景,就能禦動咒毒從少宮主臉上離開。”
圓帽老者稍稍露出讚許:“說的不錯,方法倒也對路,不過你以為我們想不到這個辦法嗎?”他緩緩站起邁著方步走了過來:“咒術也有門派之分,單那五種咒文就有十幾種變化。”
“池震用心歹毒,他知道玄水宮中還有我們幾個通曉咒術,這才故意將五段咒文混在一起,雖然威力大減,不過破解起來卻是難上加難。錯上一個字就功虧一簣,更會殃及自身性命。”
“就算我們幾個當時在場,也不可能將這樣一段混亂咒文完整記住。何況同心巫降兩咒修練起來雖然容易,用在不同人身上效果卻不一樣,加上至情至性的焚情咒非我等所長,這才廣邀賢才。”
小刀神情堅定:“晚輩以性命擔保,可以將這段咒文一字不差的背下來。”脾氣火爆的祝供奉冷笑一聲:“你的命很值錢嗎?要是咒毒以命換命就能化解,就算死也輪不上你。”
圓帽老者沉默片刻:“好,那你背出來我聽聽。”小刀想了想朗朗開口,從同心咒開始,一直誦到令法咒結束,廳內幾位老者聽到一小半臉色就凝重起來。
小刀剛念完咒文,頭束黑巾打著綁腳的老者就提高了聲音叫道:“快去叫水全忠過來。”然後幾人迅速聚攏一起低聲議論。杜先生連忙拉了一把椅子讓小刀坐下,吩咐奉上茶水。
片刻功夫響起一陣急促腳步聲,忠叔推開廳門大步衝入:“幾位供奉,可是有了什麼法子救治小姐?”圓帽老者歎了口氣:“是就好了,你先聽一下,這位小兄弟所背的咒文與當時可有幾分相似?”
忠叔連忙答應:“是哪位……”他一眼看見剛剛轉過身麵紅耳赤的小刀頓時大怒:“都是你這小子,才害得我家小姐受苦,還敢來這裏招搖撞騙,老子非要了你的命不可。”
他揮拳便打,旁邊的杜先生一步擋在中間:“到底怎麼回事,你先說清楚了。”忠叔攥緊拳頭對著小刀怒目而視:“就是他出來多管閑事,小姐才會遭了池震的毒手。”
廳內眾人沉寂下來,望向小刀的眼神都多了幾分冷意。圓帽老者閉了閉眼:“全忠,眼前情況緊急,是非對錯暫且放下,你先聽聽他說的咒文對不對。”說罷衝著小刀點了點頭:“就勞煩小兄弟再誦一次。”
小刀穩定心神將那段咒文背完,恨意難消的忠叔對著幾位老者證詢的眼神猶豫片刻:“應該差不多,沒聽出哪有不一樣的地方,比我記得那些還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