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天公子,還是請您回自己廳中飲酒,咱們這裏真沒這個風俗。”幾名鴻福居的仆從站在門口哭笑不得,對著水靈兒連連賠罪:“少宮主恕罪,忘天公子說在他們荒族那邊都是隨意尋人飲酒,這才打擾了諸位。”
這名壯漢濃眉重目麵似古銅,年紀不到三十歲,露出的半邊肩膀肌肉塊塊墳起。他走到眾人身旁高高舉起酒壇:“各位朋友,荒族忘天前來拜會。不管你們這兒有沒有這個規矩,能不能加上我一個?咱們大夥兒一起喝個痛快。”
雖然他闖入廳中的舉止有些粗魯,整個人看上去豪氣凜凜倒是沒怎麼惹人厭煩。眾人能到這鴻福居全是沾了水靈兒的光,自然沒人貿然出聲答應。
水靈兒打量著忘天麵帶笑意:“五玄荒族已然訂盟,忘天公子既然有此興致,我們當然歡迎。”門口幾位仆從反應甚快,一見水靈兒應允,立刻快手快腳搬來桌椅擺好碗筷菜肴,提了幾十壇酒放在旁邊。
忘天點頭大笑:“姑娘真是爽快,那我就不客氣了。咱們初次見麵,忘天先敬諸位。”他舉起右手酒壇“咚咚咚”一口氣飲下,眾人正要舉杯,他又提起另一隻酒壇同樣喝個幹淨。
“我來的晚,不能占你們便宜。”忘天伸手攔住正要給他斟酒的仆從叫道:“用那個東西喝酒太不痛快,給我倒在大碗裏。”
他衝著大夥兒哈哈一樂:“各位別見怪,咱們荒族習慣了大碗喝酒。而且咱們的酒都是草籽野果加些藥材釀成,雖然味道比你們五玄差了不少,可是勁頭十足。”
那名仆從聽了躬身回話:“既然忘天公子覺得這酒不夠力道,鴻福居還有一種美酒,不過……,那個酒喝多了容易醉人。”忘天聽了麵帶喜色:“那還不快拿來,喝酒就應該喝到爬不起來,要是怕醉飲酒做甚?”
他大叫大喊喧賓奪主,水靈兒非但毫無不悅之色,反而坐下沒急著離開。不一會兒鴻福居的仆從端上新酒來,忘天喝了一碗拍掌大叫:“嘿,這才真叫好酒,你們各位也換換得了。”
旁邊小刀龍喜安等人換了酒喝完都是滿口稱讚,那名仆從在旁邊出言解釋:“各位貴客,開始沒上這酒並不是我們鴻福居小氣。因為此酒名喚節節高,是咱們五玄出了名的烈酒。”
“這節節高以秘方釀製,每多喝一杯酒力就會加倍。就算頭幾杯喝下無事,到後麵發作起來卻是厲害的很,還請諸位留意一些。”
忘天對他的話充耳不聞,舉起酒碗對著眾人叫道:“來來來,咱們不醉不歸。”見他再次舉碗喝下,小刀不聲不響將酒杯放下換了一隻大碗,倒滿了酒一口喝幹。
“好,這位兄弟真夠朋友。咱們兩個再喝一碗。”看到小刀舉起酒碗和忘天雙雙喝下,其餘年輕人怎能示弱,紛紛換了大碗豪飲起來。
節節高果然名不虛傳,五六碗酒下肚,除了一直沒有飲酒的水靈兒顧仙容等人還神情自若,幾位博坊的少東家已是麵紅耳赤伏在桌上一醉不起。
再喝了幾碗,四位老東家先後放了酒碗,顧岩龍喜揚也覺支持不住敗下陣來。廳中還在舉碗對飲的隻餘小刀與忘天龍喜安文登榮四人。
忘天臉上通紅額頭微汗,龍喜安雙頰映出絲絲綠光,文登榮喝得越多麵色越發蒼白如紙。隻有小刀頭臉一片黝黑,根本看不出和原來有什麼區別。他們心中都有比較之意,自然誰也不肯先行認輸,隻是喝酒的速度越來越慢。
“白臉的,你剛才少喝了一碗,我們三個那壇酒都喝了四碗,怎麼你卻隻有三碗。”忘天抹了把頭上汗水:“壇中還有剩酒就換了新壇,你以為我看不到?喝不了就喝不了,耍什麼心眼?”
見小刀龍喜安兩人也轉頭看來,文登榮臉上閃過一片紅暈:“是嗎?我看看。”他提起旁邊一隻酒壇晃了晃:“看來是我喝得太多了,真是不好意思。”
忘天毫不客氣的揭穿他:“沒什麼不好意思,你腳下那幾隻酒壇裏都剩了一些酒,我早看到了就是一直沒說,現在你自己都喝了吧。”
他們四人都是自己斟酒,文登榮每次或是少倒一些,或是飲酒時與小刀他們錯開一段,這樣每壇酒都能省下一碗有餘。忘天一開始就發現他的小把戲,卻忍到現在才說。
水靈兒和一幫女弟子含笑望去,文登榮不禁覺得臉上掛不住,他一言不發將腳下幾隻酒壇舉起喝得一滴不剩,陰冷著聲音問道:“這回總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