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鑄出一雙臂甲後,小刀的進境更是飛快,幾天後蔓延而上的黑色甲片已經勉強能將他頭部和上半身蓋住,雖然看上去遠沒有其餘甲衣那般威風,小刀心中還是充滿成就感。
“八師宗,親手鑄甲的感覺真是不錯,難怪這麼辛苦還有許多人要做匠師。”魯八嗬嗬大笑:“你小子總算是開竅了,不過這樣鑄甲若是還算辛苦,魯賢他們又該說太不公平了。”
“而且你現在還算不上什麼鑄甲,魯賢他們打出的胚材也要比你這個好太多。”魯八伸手指了指旁邊案上高高的一疊典籍:“好好看這些鑄甲圖譜,你有了這等得天獨厚的本事,要是不鑄出一套上好兵甲,簡直對不起那隻呲鐵靈獸。”
小刀隨手拿起桌上一本天兵閣甲譜問道:“八師宗,我看這圖譜裏還有許多女人穿的甲胄?”魯八輕哼了一聲:“怎麼了?那些年五玄荒族的戰事中,兩邊都有許多女眷上陣。就連你看的那些圖譜也有一大半是我魯家幾位姑母所繪。”
“如今的門派世家隻想著靠自家兒女聯姻來擴大實力,幾十年前卻不是這個樣子,那時候不論男女老少,戰事吃緊時都要披甲廝殺。玄金域陰陽化生修者之中,寸金城的趙鳳蓮就是女修。”
小刀繼續翻閱著兵甲圖譜,魯八坐在旁邊隨口解說:“那條精鐵鏈錘是玄金域千鋒宗所鑄,總重五百餘斤,千鋒宗禦使此錘的修者死在屠一斬劍下後便不知所終……”
“這柄雪銀吳鉤是名匠段方所鑄,二十幾年前天兵品鑒的頭名,斷玉穀幾柄利器之一。一年前與玄金城的血戰中毀在周家長老周錚手中……”
“烏金雙戟,玄金城與天機閣兩家匠師聯手所鑄,十五年前天兵品鑒排名第二,一直在周家長老周奇手中……”
“銀麟臂爪,三十多年前天兵品鑒排名第六,銀麟門那時勢力不小,可幾位長老聯手去爭奪天外青天供奉之位反被屠一斬所殺,現在早已土崩瓦解……”
“那套金蝟符甲是玄金城所鑄,然後又請天機閣成家長老銘刻符紋,前後耗時近十載,那年天兵品鑒排名第一。玄金斷玉兩派血戰中周錚與段宏遠同歸於盡,此甲也已毀去。”
小刀聽得津津有味:“八師宗,你真是了不起,這麼多的兵甲來曆去向都能記得清清楚楚。”他在心中算計了一下:“聽您的意思,這些圖譜上的兵甲已經快沒了一大半?”
魯八點了點頭:“說來奇怪,這些年雖然沒有和荒族的戰事,圖譜上兵甲損毀卻更勝從前。”說到這兒他瞪起眼睛:“還得算上你小子一份兒,圖譜上剩餘的兵器中,這回就有不少折在你手裏。”
“許多門派匠師窮盡數年之功才鑄成一件兵甲,損毀後便一蹶不振。”魯八歎息一聲:“欲以對斬賺錢輸了確是咎由自取,但難免會有人記恨你,要不然老夫為什麼搭上材料人力為他們白白修補?”
魯八除了和侯兆天喝茶閑聊之外就是鑽研鑄器之道,不過他年近百歲,這些年從弟子那裏聽了各地匠師傳來的消息後,五玄上發生的大小事情都知之甚詳,小刀對他講起那些五玄舊事更是頗有興致。
“那個屠一斬真有那麼厲害?他用的是什麼兵器?”魯八被小刀一問也滔滔不絕談了起來:“他和兆天兄一樣用的都是劍,不過招式有些古怪,走的砍斬一路。”
“兆天兄曾經還想與他切磋一下,後來卻打消了這個念頭。”小刀立時好奇叫道:“為什麼啊?難道劍尊前輩怕了他不成?”
“那倒不是,聽說屠一斬出招便要傷人性命,他們兩個一旦動手就會變成生死之戰,為了這種事無論誰死都沒必要。而且兆天兄推測屠一斬並不想濫殺無辜,隻是借懸牌挑戰修煉絕命劍法。”
“玄金域幾大門派原本實力相差不多,就是因為三十年前屠一斬高懸天外青天供奉玉牌邀戰五玄修者,千鋒宗金刀閣寸金城三派都死了不少長老在他手上,這才落在了玄金城和斷玉穀之下。”
“周家的人素來勇悍,周橫做了城主後愈發行事囂張。可老夫實在想不明白,隻為了區區十幾處礦洞,他們兩家就會大開殺戒拚個兩敗俱傷。”
“這些年斷玉穀風頭正勁,每次天兵品鑒都有幾件兵甲排在前麵。連老夫都覺得他們勝算頗大,可是周橫有膽氣又夠果斷,大戰剛起便傾盡全城之力撲向斷玉穀腹地,一舉便毀去段家幾百年的基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