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長老席中的水承興神情波瀾不驚,這幾個月他調動玄水衛封鎖住城中一切消息,要的就是眼前這個結果。
葛承泰跟著起身發問後,玄水宮一些長老們終於不再保持沉默:“宗主,請您快拿個主意,要不然難免讓眾人心寒。”
“這……”水承軒感到旁邊姚冰衣的身體正在微微發抖,連忙伸手過去在她手臂上輕拍幾下以示安慰:“開戰必無善果,當務之急,隻有屈從海魔號的要求……”
“水宗主,海魔號就能讓船隻來回通行,咱們這些還要靠海吃飯的怎麼辦?”
“船錢加倍,運來的東西又不夠分,我們能支撐多久?”
“一年兩千顆仙晶可不算少,如果沒了城中別的生意支撐,豈不是坐吃山空?”
“水宗主,您不能光顧著自家的買賣,咱們的損失找誰要去?”
“拿錢就得管事兒,實在不行就把這些年收的仙晶都退回來,我們自己想法子。”
殿中一片大亂,水承軒握住姚冰衣手掌鎮定回應:“各位不要著急,承軒一定會讓大家都滿意……”
“怎麼會不著急?正好大家都在,請水宗主您現在就說吧。過了今日,我們又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見到您了……”
發覺局麵開始失控,忠叔和幾十名護衛統領都暗中蓄力,等待號令準備上前驅趕眾人。杜先生的目光也一直緊盯著水承軒,卻始終沒得到他的任何指示。
憑著玄水宮的實力將這些人趕出去當然輕而易舉,但水承軒不能不考慮這樣造成的嚴重後果。何況這些人都是借著慶典名義前來祝賀,若是當場翻臉還會令水靈兒難堪。
“各位請靜一下,這畢竟是靈兒姑娘的生辰慶典,生意的事兒咱們能不能等一下再說?”文登榮站起身來對著下麵眾人溫顏一笑:“想必天外青天大家還能信得過,隻要我們能與水伯父同心協力,什麼事情都好辦。”
“玄水宮有了難處,我們這些做後輩的自然要替水伯父分憂。但是在這之前,我們也都盼著一個結果。就請諸位當個見證,讓靈兒姑娘先做出選擇,然後咱們再來商談其他事情。”
他這些話看似調解,其實卻是步步緊逼,擺明了就是趁機要挾。殿中一些人立刻紛紛附和:“那好,咱們就等著,請少宮主先選定夫婿再說。”
其餘幾位公子臉色都不好看,文登榮喧賓奪主先發製人,又借著殿上這些世家造出浩大聲勢,看來水靈兒此時隻有選擇他才能平息此次爭端。
長老席上水思光緩緩站起:“宗主,如果此時能借助一些外力,對我玄水一脈有益無害。這些後輩每年不遠萬裏前來,總不好讓他們次次失望而返。”
水承軒心中微微歎息,可是看到旁邊姚冰衣的懇求眼神,怎麼也無法說出讓水靈兒就範的話。正在這時,一個朗朗聲音在殿中響起:“文公子,我怎麼覺得你這是在趁人之危?”
“不過是一些生意的小事兒,你卻牽扯上了靈兒的終身,明擺著要借勢壓人,難道天外青天平時就是如此領袖五玄嗎?”
這幾句充滿挑釁語氣的譏諷不僅針對文登榮,還有指責天外青天的意思。殿中所有人都靜了下來,文登榮更是臉色鐵青側目怒視。
“張小刀,你這話什麼意思?天外青天豈能容你這般隨意指責?”文登榮盛怒之下還是不忘挑撥:“生意上的小事兒?你是說這些前輩都在無理取鬧嗎?”
小刀嗬嗬一笑:“獸潮來犯之時,天外青天的人連影子都沒見到。如果按著大家剛才的說法,我們是不是也得到天外城討個公道?”
“應該拚命流血的時候你們躲起來,卻在人家生辰慶典上口口聲聲誇耀自家實力,文公子,你來說說,這是個什麼道理?”
除了趙老先生和陶道長幾位精通醫術的修者,殿上沒人識得小刀是誰。看到連文登榮這樣的身份都被他問得啞口無言,其餘人也不敢貿然出聲招惹。
一口鬱氣憋在胸中隱隱作痛,文登榮明明知道小刀就是借機為水靈兒解圍,卻沒辦法回答他剛才提出的問題,隻好咬牙叫道:“好,既然你說文某處事不當,就換你來想個主意。”
“文公子剛才言之鑿鑿,一定早有了腹案,我怎能不分先後亂了順序?”小刀伸手讓了讓他:“難道文公子就是順嘴胡說?其實並沒有什麼好辦法?”
文登榮見他釘住自己不放怒極反笑:“行行行,為免落人口實,我就先來說說。”他轉身衝著水承軒的方向:“水伯父剛才說的有理,既然海魔招惹不得,隻能花錢買個平安。”
“這幾個月城中生意不好,各位的損失自然也要承擔起來,我們天……可以先替諸位補上幾千仙晶,再與五玄各處商談延期交貨,讓大家不必著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