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火……”陣陣高呼聲從修羅場的方向傳來,頭頂冒著藍色火焰的泰丹形如魔神冉冉升起,落在最中間的一座修羅台上。
一名同樣全身閃著火光的挑戰者躍上修羅台,他沒有任何猶豫,雙手抖動化出數十道火蛇將泰丹緊緊纏住,場下的叫聲潮水般響起:“殺了他,殺了他……”
台上藍白色火焰霍然盛放,那名修者發出的無數火蛇轉瞬間已被吞沒,泰丹大步向前行去,雙臂劃起一道圓形火弧將敵手圈在裏麵。
“呀……”那名修者剛要淩空循走卻被泰丹以無數繩形火索攔下,接著台上的火牆火網漸漸收緊,將他身上明黃火焰盡數染成藍白色。
淒厲慘叫聲隻持續了短短一會兒,火焰長索卷動將那名修者已成焦炭的屍體丟落台下。泰丹高舉雙臂仰天怒吼,然後對著台下無數修者做出邀戰手勢。
一名身法輕捷的執刀修者在呼聲中登上高台,步伐靈活異常繞著泰丹連連出招,可不久後還是被周圍的火光困住,見到已經沒有退路,他雙手握刀直衝刺向泰丹前胸。
被火光罩住的泰丹不躲不閃,雙手分開就像迎接好友一樣做出擁抱姿式,任憑劃出尖嘯聲的長刀突破身前的火焰深深沒入胸膛。
小刀微覺驚異,隨即發覺那柄百煉長刀已被烈焰燒軟如麵片般無法傷人,雙手被灼傷的執刀修者高聲求饒:“住手,我認輸了……,啊……”
泰丹對他的話不理不睬,雙手回攏將執刀修者緊緊摟在懷中,片刻後將不再動彈的屍體提起拋下高台。
小刀算計著這兩人都是隻勝了兩場的修者,也許今日修羅場上的表現差強人意,泰丹自知已經不會有對手,才會出來小試牛刀。
兩名修者的慘死並沒有讓眾人退縮,登上各處修羅台的修者反倒更加拚命搏殺。看到這個場麵,台上的泰丹緩緩走動揮手,許久之後才在眾人的歡呼聲中退場。
“每個人都恨他,卻又都想變成他。”蔡誌旭目視著修羅台上的情景由衷感歎:“幾百年來,族人們就是這樣前仆後繼,為了取悅別人不惜付出生命。”
小刀對焚身族的事並不了解,回想起從前所聞心生疑問:“他們這樣殊死搏命,難道在焚身城內已經沒有別的辦法謀生嗎?”
“焚身城在玄火域中玉石礦分布最多,土地也遼闊肥沃。雖然幾百年間經曆無數戰亂,族人之眾卻是五玄任何城池無法比擬。粗略算來,恐怕現在每兩個玄火域的人裏麵就有一個屬於焚身族。”
小刀聽後大吃一驚:“有這麼多人?你們焚身族為什麼還會受別人欺辱?”他看了看修羅台下數以萬計的修者簡直覺得不可思議:“就算隻有眼前這股力量,任何門派也不敢輕視啊。”
蔡誌旭苦笑一聲:“光人多有什麼用?公子有所不知,不單這烈焰城,玄火域諸大名城內,我焚身族人同樣數之不盡。”
“但族中各家向來不合連年內鬥,對待外人時卻是奴顏婢膝。縱使有人能在焚身城中苦苦勞作積下一些財富,也會被那些世家掠去獻與赤日諸城,因此城外礦洞土地早已荒蕪多年。
“所有族人都覺得自己地位低下,以生在焚身族為恥。我當年也是一樣,大家趁著年輕紛紛離開焚身城,在各地竭盡心力行事不計善惡,隻求能加入別派之內,以脫焚身賤籍。”
“在玄火域各城中做著同樣的活計,焚身族人卻要少得一倍的工錢。像我那樣在赤日城中當上一名近衛已經算是萬人矚目的地位……”
“各地城卒護衛幾乎都是焚身族人,大家寧可在外受盡苦累屈辱,也不願再回故土。如果當日能勝了那名蠻人,我就可以在赤日城中落穩腳跟,永脫奴約之困。”
小刀越聽越不明白:“你們有這樣強大的實力,隻要齊心聚在一起,還在乎什麼奴約?”蔡誌旭搖頭長聲歎息:“現在我才明白,那份奴約其實並不在赤日城中,而是刻在了我們族人心中。”
“公子看看,他們見到同族被殺還會歡呼喝彩,就如我從前那般身懷修為也同樣不會為受欺族人出頭,因此在各處上千焚身族人被一名異族所辱更是常有之事……”
“族中男子為圖私利保全自身,女子隻求錦衣玉食不顧廉恥。這些日子一路行來,誌旭心中淒苦與當日獨自在那鬥場中奄奄待斃簡直一般無二……”
“剛才那個泰丹是我師弟,少年時與我情同手足,如今我二人卻已形如陌路。縱然這樣,我等還是要奮力一搏,盼能為我族複興找出一條明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