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括聶婉青在內,九幽諸城年輕一代根本沒人聽過應輕狂的名字,自他們記事起,鬼淵中隻有胡不理和洪雄經常帶人出來走動。
但全身麻木的胡不理和洪雄記得十分清楚,兩人少年結伴四處惹事生非,被鬼淵七雄選中收為弟子,當時應輕狂已在最凶險的獸峽前守了整整五年。
他們對這位不喜言辭又多次在獸爪下救過自己的大師兄隻有敬重,可二人實在想不明白,為何幾十年未離鬼淵的應輕狂竟然說出剛才那番話。
身上似乎泛起一層黑色亮光,應輕狂瞬間消失在夜色之中,下一刻卻在道天涯麵前突然閃現,十指間風聲銳利直插對方前胸。
“嗯?”道天涯來不及再多問,腳下輕移幾步避開應輕狂這致命一擊,雙手悠閑負後凝神注目,一方玄奧符紋自空中無聲浮現,準確印向應輕狂麵門。
“喀喇……”一聲炸響遠遠傳開,應輕狂頭頂現出一片黑色字跡硬接下這記雷霆符印,腳下不停緊追道天涯接連出手,穿胸勾腹招招奪命。
“大師兄,你快停下,這老頭兒雖然是五玄的,可他到這兒想幫咱們,不算敵人吧……”腦袋反應慢的洪雄不停出言勸解:“老頭兒,你也別上火,我大師兄準是一時沒想明白,他幾十年都不見外人,腦子有點遲鈍了……”
“老三,你見過大師兄用這招嗎?”胡不理盯著應輕狂身上各處越來越明顯的古怪字符嘖嘖稱奇:“難道幾位師尊偏心?這玩意怎麼沒教過咱們?”
道天涯腳步輕捷避過應輕狂的連綿攻擊,對這兩個嘴裏一直喋喋不休的家夥頗感無奈:“你們兩個真是……,唉,難怪修為不錯卻被人一招製住。”
“放屁,老頭兒,你少來挑撥我們兄弟,大師兄是不想我們兩個幫忙,他最恨你這種不忠不義的行徑。對了,大師兄,你剛才定住我倆用的是什麼招法,以後別忘了教教咱們。”
“就是,沒聽說哪位師尊精通道法,大師兄,你用的這是符術吧。”胡不理越說興致越高:“難道大師兄你無師自通,這些都是自己領悟到的?”
應輕狂臉色陰冷連出殺著,怎知出乎意料盡數落空。道天涯的無極步法暗藏玄機滑溜難測,不時發出的雷霆印法雖被他頭上符紋擋住,也令應輕狂全身陣陣發麻。
“住嘴……”漸漸焦躁的應輕狂忍不住再次高聲怒喝:“整日囉嗦個沒完沒了,你們兩個蠢蛋,還看不出我是九幽死敵?”
胡不理和洪雄雙雙大笑:“死敵……?大師兄,你怎麼和我們一樣學會了開玩笑?咱們鬼淵雖然很少和別處來往,大家都是一心為了九幽……”
“別再裝瘋賣傻自欺欺人了,你們兩個不明白?我出來就是為了殺掉布陣之人,讓你們九幽不見天日,永陷**……”
“哈哈……,大師兄,你昨晚一定沒睡好,怎麼滿嘴胡話。”胡不理和洪雄語聲幹澀強笑道:“我們兩個都是蠢蛋,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應輕狂,你這般作為,對得起鬼淵幾位前輩和他們兩個的信任嗎?”伴著這個低沉聲音,一條黑影突然從側麵出現,步伐穩健向著他們走近。
“司徒千軍?怪不得玄武朱雀放心離開,原來還有你們黑甲騎守在這裏。”應輕狂側目看到那名盔下露出縷縷白發的黑甲人冷聲回應:“沒什麼對不起,我入九幽就是為了讓你們不得翻身。”
抱著一線希望的胡不理和洪雄不再傻笑,既然應輕狂敢在黑甲騎首司徒千軍麵前坦承心意,他們兩個再怎麼打岔都已經於事無補。
“憑你這全身爛鐵的家夥也攔得住我?”應輕狂麵對九幽中最強悍的騎隊首領毫無懼意:“別說隻有你一個,就算鬼四象齊至能奈我何?”
“簡直胡吹大氣,應輕狂……,你這名字真沒白叫。”他前方的黑暗中響起一個飄忽嗓音:“就讓我幽白虎代那幾位兄弟來見識一下你的手段。”
一個與司徒千軍同樣魁梧的身影應聲而來,雖然口出豪言,這人布滿灰白胡須的臉龐上卻滿是憂傷,左邊衣袖空空蕩蕩飄在身後,居然還缺了一隻手臂。
“哦?你這頭半死的老虎也出來了?”應輕狂停下腳步囂張大笑:“看來為了對付我,你們還真是下了一番功夫。”
“應輕狂,想不到你真是天外青天的奸細。”一名黑袍老者與幽白虎司徒千軍兩人成三角之勢將應輕狂遙遙圍在中間:“我們都不相信,也不希望你會來,可惜,你終於還是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