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夏看那一排排矮矮的洋房,住這裏頭的人都有些身份吧,大晚上讓他包紮個手實在太……
半個小時後,許夏跟著沈譽從錦豐華庭出來,還在愣神。剛剛那個頭發花白的叔叔竟然是市三人民醫院的院長,還叫沈譽……二少爺。
許夏覺得有點兒飄。
沈譽以為她傷到了哪兒。“還有哪裏不舒服嗎?要不我還是帶你去醫院檢查檢查。”
許夏忙說不用。“李院長包紮得很好,再說隻是傷了下手不礙事,太讓你麻煩了。”
沈譽露齒一笑,這個女孩子真是令人不可思議,遇到這樣恐怖的事情竟然還能這麼鎮靜,行動做事更沒有半點怯懦,尤其……狠狠打冷豫森耳光的時候,那可是冷豫森啊,她竟然就這麼一耳光把他臉都打偏了。
“你不必和我客氣,帶你來見李院長是阿森的意思。李院長是阿森的私人醫生。”
許夏驚,再看手上包紮的紗布心裏漸漸不是滋味。怎麼會是他……
見她小臉暗下去,沈譽帶她去長江邊兜了兜風。正好,他今天因為一些是,心情也不好,不然也不會答應冷豫森說今晚去喝酒。
長江兩岸大廈高低錯落,霓虹燈七彩繽紛,兩條寬闊的公路沿長江蜿蜒,像兩條發光的銀河,裏頭看不見車的形狀,隻見車燈如流星一樣在銀河裏滑行。江麵波光淋漓,碎著光的江水往東而逝。
“我心情不好的時候夜裏就會來這裏看看長江,把所有不高興,都扔進江水裏帶走。”沈譽說。
許夏看他側臉,深栗色的頭發在燈光仿佛很柔軟,沈譽的側臉映著遠處柔和的燈光和波光粼粼的江麵,很英俊。
看這天高水闊的景色,許夏心情也漸漸開闊起來。
“心情好點了嗎?”
許夏點頭。“今晚謝謝你,如果不是你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辦。”
燈光在她眼簾下投下一片睫毛的陰影,隱約的淚光讓這個女孩兒看起楚楚動人,沈譽不由目光多停留了兩秒。
沈譽攤手示意許夏把手給他。
沈譽的掌心無比的幹淨,手指修長幾乎看不見骨節的凸起,很好看。許夏遲疑後把手放在他手心。
沈譽在她手上寫下一串電話,以及他的名字。
“沈,譽。”許夏默念了一遍,果然人如其名,溫文爾雅。不過,接觸下來許夏才發現,沈譽的溫柔裏有著一種淡漠、疏遠,讓人覺得隻能遠觀,不能褻瀆。
沈譽去旁邊接了個電話,許夏在這兒等著,遠遠看他突然笑了,露出一排整齊的皓齒,眼睛閃動著快樂的光。許夏不禁多看了幾眼,這個男人好像突然容光煥發,“淡漠”、“疏遠”都沒有了。
沈譽心情突然好了很多,把許夏送回了風和街,臨別竟然輕輕在她頭發上落下個蜻蜓點水式的晚安吻。
“你是個好姑娘,幸運之神一定會眷顧你的。晚安。”
“……”
許夏懵懵地下了車,捂著額前的頭發許久回不過神來,直到她發現這邊的樓門因為年久失修被封了!
許夏隻能繞到另一邊的門,遠遠就看見那昏暗矮破的門口有煙頭的紅光在黑暗裏一明一滅。
走近了,許夏嚇了一大跳。
“還好,還知道回來。”冷豫森扔了煙頭,在地上踩滅,那兒已經有七八個被踩扁的煙頭,顯然他等了不止一個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