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曄哥哥,我想了很久,要不我們就試試看如果沒有彼此,到底能不能活下去吧?”
如果可以,她倒是想不說,因為每一字每一句都像剜著自己的心一樣的疼。可是這樣下去他們撐著太累,真的太累了,容家不會放過自己,容曄在中間隻有為難。
她想著那些短信的內容,話說得那麼絕,她真怕有一天容曄眾叛親離。因為哪怕容正峰倒了,還有無數的容家人在,哪怕那些人在容正峰的壓製下放過自己,單憑她撞容正峰給容家帶來的衝擊,他們也絕不會允許容曄與自己在一起,還有媒體造成的輿論。
不是沒有勇氣與他一起麵對,而是想到那份文件的內容……她閉上眼睛,拒絕再想。
容曄聞言,首先竄出腦海的分手兩個字,意識她所要表達的意思時眸色一震。驚詫,意外,不可置信,以及痛心在那雙墨色深瞳裏一一掠過。
從在醫院見麵開始他就知道她的情況很不好,臉色很糟糕,很糟糕,糟糕可以讓他感覺到她連強撐都很難。但是即便如此,即使她撐不下去,他也沒有想過她會閃過這個念頭。
分手!
她居然說得出口,他恨恨地想。
可是這個時候他看著站在麵前的她,那張痛到極致的臉,了解如他,他知道她是認真的。也就是說她盡管痛,還是已經單方麵的決定放棄自己。
可是他不明白,不就是容正峰與蘭溪的事被爆出來了嗎?雖然社會輿論壓力是有,容家那邊他也不會妥協,但是一切才剛剛開始而已,如果現在就受不住,她當初又為什麼要與自己在一起?當初她沒選擇離開,就應該想到有可能會有這樣一天不是嗎?
“為什麼?”
他從來都不是糾纏的人,因為他想要的東西,都會自己去爭取,不管別人怎麼說,不管那可不可能,他都會想辦法讓那些東西握在自己手中,除了她。所以最終,他像所有被拋棄的男人一樣,問出這三個字。
為什麼?
他要的隻是一個明確的答案!
可是這個答案,陸彎彎卻不能給。她閉著眼睛,水汽在睫毛下聚攏。她說:“曄哥哥,我們分手——”明知道每字每句都會像把刀子一樣往他心口上插,她還是強迫自己說出來。
傷害是把雙刃劍,兩人都受傷。
可是她覺得現在痛不痛的不要緊,至少他們都會活著,若是有些事被揭露出來,她覺得比死了更難受。她這句話並沒有說完,風便從耳邊掠過。
容曄的手掌就停在她的耳邊,看著她那張臉,她閉著眼睛,翹起的睫毛上帶著水珠,最終沒有打下去。
預料中的疼痛並沒有落下來,耳邊傳來杯盤落地的聲響裏。她睜開眼睛,看到容曄拽了鋪在紅楠木桌上的錦布,兩人剛剛做好的菜隨著桌布移動,杯盤相繼落砸在她的腳邊。
他什麼也沒說,隻是看著她,唇角帶著諷意的弧度,那樣冷,整個立體深邃的五官好像都結了一層霜。但是她知道,冷隻是他的保護色。
陸彎彎身子抖了一抖,不是害怕,是悲傷吧,也是擔憂,為了容曄的。他也許不知道,自己的樣子雖然看起來還算冷靜自製,可是眼中卻已經泄露了所有情緒。
“容少,我這裏還瓶自己釀的酒,想著你們也許會想喝兩口,就拿過來嚐嚐。”隨著門外的腳步聲進來,張叔略顯興奮的聲音揚起。
然而他一腳踏進來,首先看到的是滿地的狼藉,然後又看到站在桌邊佇立的兩人。屋子裏的氣氛明顯不對,他楞了楞。
“容少?”他試探地問。
剛剛不是還好好的,這是怎麼了?
容曄卻沒回答,拽著陸彎彎往臥室而去。
“容少,容少——”他見容曄臉色不好,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可是他看容曄那個樣子,擔心他盛怒之下會傷害陸彎彎。
陸彎彎絕食了兩天,今天才剛剛恢複一點兒,早就瘦得剩下一把骨頭般。他拽著簡直太輕易,腳下趔趔趄趄。
容曄對張叔的喊聲充耳不聞,他將陸彎彎拽進屋子裏。陸彎彎的身子就被甩到床上,發出一陣輕響。腹部撞到了床邊,她痛得皺起眉。忍痛吃力地爬起來,轉頭就看到容曄站在關閉的臥室門口,然後臉色陰沉地一步步走過來。
陸彎彎知道他痛,他怒,她撐著自己的身子,突然感覺到害怕。
她希望他能冷靜下來,她知道自己這樣很傷害他,可是哪怕讓他心灰意冷,她也希望他們能平靜地分手。然而這次是她想錯了,容曄走到這一步,可謂什麼都豁了出去,又怎麼可能輕易放手?
外麵不知道什麼時候變了天,電閃雷鳴,閃電的光線一鳴一暗地映著他的臉,那臉上的表情讓人不自覺地發悚。她的身子不自覺地向後退了一步,腿碰到床角,身子就跌到了床上。
不等她抓起來,手腕就被他著,他將她扯著翻過身來,身子壓著她問:“陸彎彎,你稱心報複我的是不是?”
事到如今,他不得不這樣想。
她對於四年前的傷害輕而易舉的原諒,知道自己父親與她母親的事時也沒有說要分手,而是選擇接受自己。可是為什麼就在他為了她快要眾叛親離的時候,她居然說分手?
她說她要離開自己?
想到這個,容曄就恨不得掐死她。
陸彎彎看著他,那墨色的眸仁裏閃爍的閃爍著足以燃燒所有的恨意,她想也許恨也沒什麼不好,於是她點頭。
那一瞬間,容曄仿佛聽到心髒碎裂的聲音。
不是悶痛,而是真真實實的痛,就像一把明晃晃的刀子插進去,然後又血淋淋地生生拔出來,痛楚流竄四肢百駭,渾身都痛,痛得整個人都要窒息過去。
可是他是容曄,他不會流淚,不會懦弱,他看著她細長的脖子,他的墨眸那一刻如海般波瀾洶湧,帶著足以毀滅世界所有的力量。
他的指尖如蛇一般纏繞上她的脖頸,陸彎彎以為他會掐死自己,而他也以為自己會那麼做。可是他沒有,碰觸著頸子的手驟然握緊她的肩,唇便狠狠攫住她的唇。
在他的手摸上陸彎彎脖子的時候,陸彎彎並沒有害怕,那一瞬間,她原本想就算他掐死自己也是好的,那麼她就可以徹底解脫。
可是結果卻是他吻了自己,所以就連陸彎彎都有點發懵。
這種時候,他居然還吻自己?
她下意識地躲開,他卻不放。捧著她的臉固定住,然後狠狠地啃咬她的唇瓣,另一隻手去撕扯她的衣服。陸彎彎意識到他要做什麼,她抗拒,激烈地掙紮。可是她越是掙紮,他越是用身體死命地抵住她。
他是痛到極致,就懶得去計較所發生的一切,不去想那些原因與結果,隻想將附於的所有恨都反噬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