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算混進直劍峰中了,真是不易啊!”
孟浮打量著眼前的靜室,露出一絲難以捉摸的笑意。
在登峰之路上,他連過三關,得以通過第一項考核,暫時被安置在直劍峰的迎客居中,等待第二項考核的來到。
而他在登峰之路的第三關中,選擇與那道恢宏劍光硬碰硬的相抗,其中固然有通過考驗的想法,但實際上卻是心情振奮,忍不住一試的衝動所致。
孟浮重生以來,在大多數時候雖然謹慎低調,不欲大出風頭,然而在想起前世的過往時,仍會感覺到心境動搖,這是他的心障,若是不堪破的話,隻怕無緣大道。
那道劍光雖然威力頗大,但認真說起來也不過與本命二重境的真人一擊相差仿佛,隻是其隱含在內的精妙控製卻遠非本命境真人可比,甚至連法相境真人都未必能夠做到。
其實在見到那恢宏劍光時,孟浮的心思便千回百轉,結合前世的記憶,卻是想到這劍光的主人身份。
前世摯愛的女子,如今便在天劍派的直劍峰修行。孟浮前世與她糾纏百年,對天劍派的了解也大多從她口中得知。
這劍光的主人實是直劍峰的峰主,一身道行達到了紫府境,被稱作直劍尊主,乃是天劍三尊之一。
而這直劍尊主便是孟浮心中摯愛的女子師尊,故而兩人所修劍法一脈相承,孟浮才會在第一時間便認出了劍光的來曆。
隻是雖硬抗了那道恢宏劍光,得以成功通過考核,但孟浮的本意乃是低調行事,故而在眾目睽睽下,他驟然吐出鮮血,便是為了令眾人以為他受了傷,以免自己的表現太過驚世駭俗,引起某些高人的注意。
所幸的是,孟浮的表演瞞過了在場的法相境真人,並沒有對他另眼相看,這讓孟浮著實鬆了口氣。
之後,通過這第一項考核的修道者僅有二十餘人,均被安排在迎客居中,在明日進行第二項的考核。
此時已是夜晚時分,孟浮在將如水月華納入青睛竅中淬煉一番,使靈眼有了些微提升後,便望著窗外的濃濃夜色,心中不由湧出了一個匪夷所思的想法。
“倘若我趁此機會前往直劍峰的禁地一行,不知能否探清那禁地的情況?”
這個想法不由自主的自心底生出,甚至連孟浮都為此而驚訝,然而他心中隨之湧起的,還有難以言喻的興奮。
如今正是天劍派招收弟子的敏感時刻,宗門內的防守格外敏銳,倘若在天劍派肆意走動,隻怕無法安然脫身;更何況直劍峰的禁地也有著重重弟子把守,若是就此潛行過去,難保不會被發現。
可孟浮卻另有想法。
誠然,天劍派貴為二流宗門,又恰逢散修集聚在此,防守必定森嚴,更遑論說是禁地之中了。然而他道行已然臻至本命境,縱然在天劍派中也非人人能難捏的,卻是有幾分把握全身而退。
這般想罷,孟浮嘴角微翹,富貴險中求,為了道卷,他縱使拚搏一番,又有何妨!
……
濃濃的夜色中,天劍派豢養的護宗靈獸疾風獅打了個哈欠,複又沉沉睡去。
修道者在晉入真元境後,不僅能夠辟穀,更無需睡眠,但夜色已深,宗門弟子更傾向於在住所中打坐休憩,以此來恢複精神。
迎客居位在直劍峰的巔頂,山高風大,呼呼風聲呼嘯而過,然而幾名真元境弟子卻在迎客居外把守著,麵容雖有倦意,但目光灼灼,顯然並未分神。
忽然,一股奇異的香氣漸漸自夜風散開,落入到這些弟子的鼻中,令他們麵上的倦意愈發濃鬱。
“我說馮師兄啊,這散修雖然是外人,但明日通過第二項考核後,想必便能夠成為宗門弟子了,又何必如此警覺?”
“師弟你有所不知,人心變幻莫測,倘若散修中混入了意圖不軌之徒,隻怕天劍派危矣。我等在此防守,雖然在遇到強敵時無法阻擋,但也能夠拖延一二,敲醒警鍾。”
“師兄說得有理,也罷,我再去那邊巡視看看吧!”
“師弟慢走。”
兩人話音剛落,便分頭離開,卻不知恰在此時,一道身影仿若融入了夜色中驟然閃過,些微聲響也被掩蓋在了呼呼風聲中。
“安神香雖然品階不高,但將其香味略微釋放一點,便可降低修道者的感知程度,效果卻是不差。”
孟浮著一身黑衣,在夜色中急速前行,仿若幽冥魔物一般,平添了幾分詭異。
他方才以安神香混入風中,使那兩人的感知的敏銳程度降低,在關鍵時刻以身法秘術穿行而過,竟是沒有引起令人的注意,雖說他道行稍高,但要做到這般神不知鬼不覺的離開迎客居,也非易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