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他問。
“也沒有什麼,我隻是有些擔心你,你們。”
“哥又不是第一天進山,有什麼野物沒有見過,有什麼好擔心的,”苟希聽了,感到心頭一熱,說道:“你明天還是回到戒毒所去吧,進山很辛苦,也有危險,有哥去就行了,你放心,哥一定把那大家夥搞定,給你賺到那筆錢,到那時候,你也沒有必要去戒毒所上班了,就在家裏做做家務就行。”
“哥,你就讓苦妹跟你們去吧,我是真的很想去!”苦妹哀求道。
其實他早不願讓她去戒毒所,但是她自己非要去的,他也沒辦法,現在正好順水推舟:“隻要你想好就行,你要做的事,哥那次拗得過你”
苦妹笑了笑說:“那哥你就明天去戒毒所交涉一下,我就不去了。”
“聽妹子的。”
苦妹說:“哥你洗了澡,早點休,我去給你弄水去。”
“苦妹你別走,哥有話對你說。”苟希或許是因為吃晚飯時喝了酒壯膽。也或許是苟林剛才的玩笑給他的心裏多了一分期許。他決定今晚就向苦妹把他的心思挑明。
可能沒有人會相信,他們在一起生活十幾年了,同住一棟房子,同一個灶台吃飯。但是他們卻沒有做過一天正真的夫妻。他跟她共同生活、近在咫尺,他對她早已暗生情愫。說沒有衝動是假的,除非他不是一個正常的男人。
反之,他要有一次衝動成功,那他們早就是名副其實的夫妻了。確切的說,苟希算不上是個高尚的男人,但是為什麼他在十幾年、六七千個日日夜夜。對眼前這個他夢寐以求的女人下不了手呢——是因為她在她堅韌的外表下麵有一顆善良、象冰晶一樣脆弱的心。
十七年前,他在森林裏狩獵時發現了她,她那時渾是傷,奄奄一息。是他把她背回來並為她治好了傷的。當時他也想送她回家,但是他問她叫什麼、家在那裏,她隻是搖頭什不說,隻是她沒日沒夜的啼哭,怎麼勸都勸不住。
開始他是以為她是跌壞了腦子,或者是受到太強烈的精神刺激,導致記憶混亂、說不清楚。也就沒有逼問她,想等他慢慢恢複過來再問。但是後來發現她還是一個樣,一問起她過去的事情她總是搖頭、總是流淚。不知道是記不清楚還是不肯說。
後來苟希發現,苦妹是個十分能幹的女人,在她的病情稍後之後,她就開始給他家幹活。不但把他家裏收拾的井井有條,幹農活也是一把好手。
苟希自小跟父親狩獵,狩獵是他唯一的興趣、也是他唯一的謀生手段。他是那種喜歡動腦而不喜歡動手的那種人,最討厭的就是幹農活。所以在父母離世之後,他把包產到戶分得的幾畝田土都轉租給別人種。門前屋後的菜土也是芳草萋萋,一塌糊塗。苦妹到了他家以後,這些閑置的菜土,都變得綠油油的,變成了餐桌上吃不完的菜。她還把一些租給別人田土都要了回來自己種。不管多粗多累的活也從不讓苟希沾手,甚至連犁地耙田這樣的本該男人做的活,她也一概全包。
村裏人人都,說苟希有福,白撿了一個這麼好的媳婦。村裏人看到的是苦妹的外在能力,但是在家裏的好處卻隻有他能夠體會。苦妹不但勤快能幹,而且心地善良、細心體貼。讓這個本來散漫簡單的男人享受到從未有過的溫暖和幸福。
他曾無數次的想過,不要說做自己的媳婦,就是象這樣每天能夠回來能看到她,感受到她的溫馨,他也知足了。這也是他為什麼不敢對她動粗的主要原因,他怕萬一違逆了她的心意,她會離他而去。因為已經深深愛上了她,並且愛得不能自己。
“苦妹,咱們在一起也這麼些年了,哥……哥說句心裏話,哥心有你。哥你也知道,哥不怎麼會說話。哥的意思……如果你有相好的,你告訴哥,哥把你個風風光光嫁出去……哥,哥隻是不要這樣耗著……”
苟希說到動情,竟嗚咽難言。聽了這話,苦妹勾下頭,淚水象斷線的珍珠往下滴:“希哥,苦妹的心也不是石頭做的。哥的對苦妹的好,看在眼裏記在心裏。苦妹是死過一回的人了,要不是有哥,苦妹早丟屍荒野、命喪黃泉了。這些年苦妹所做的一切都隻是想報答希哥你,否則苦妹早一了百了、了結此生……現在苦妹就給哥一句話:苦妹沒有別人,苦妹心裏有也隻有你希哥。隻要希哥你不嫌棄,苦妹生是你家的人,死是你家的鬼……苦妹現在不能跟你一起,是心裏有道坎邁不過去……”
苦妹的這些話,讓苟希更加相信自己之前的猜測,他說:“是哥不好,哥關心你太少、你對哥說說,你心裏究竟有什麼結,哥一定幫你解開。哥猜你以前肯定是被仇家害的。你不要怕,把那仇家告訴哥,哥給你報仇,把他的頭提來給你!”
苦妹還是痛苦地搖搖頭說:“是……也不是,總有一天,苦妹會把一切都告訴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