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虞早已聽熟他的聲音,身體卻還沒停止顫抖:“那你放開我。”

李謹然的手掌卻順著她的背做安撫:“你先安靜下來。”

溫虞平複下心,輕輕喘息,他貼在她的背脊上,能聞到她發絲間的清香,鼻息漸漸粗重,荷爾蒙分泌出男性味道使溫虞心中一凜:“你這人有話不好好說,老用這樣逼迫的辦法。”

李謹然輕笑,湊近她的耳垂:“我不用這個辦法,然後人模人樣的站到你麵前,問你‘溫小姐肯不肯賞臉跟我說句話’你會怎麼做?”

溫虞斬釘截鐵:“給你一巴掌。”

李謹然笑道:“這就是了,我想好好跟你說話,你必然不會肯好好聽我說。何況我是你領導,跑員工麵前放軟話像什麼?還有這青天白日的,也不好大庭廣眾之下談話,隱蔽點兒能避開點兒瘋言瘋語。”

溫虞聽他最後一句話裏有避嫌的意思,就想她自己避嫌還來不及,倒是被他說去了,轉而又覺得心煩,他既然怕瘋言瘋語,還找她做什麼呢?是因為有了一晚上的情分,就覺得她這人輕浮容易上,還是有什麼別的下流想法呢,她也想不明白,心裏納悶就不說話。

身後的人發覺她異常了,一手捏住她下頜扳過來,問道:“想什麼呢?”

溫虞不妨撞進他眼睛,感覺深不見底,說:“我在想李總也會怕別人說三道四。”

李謹然笑道:“我怎麼不怕,眾口鑠金,有時候流言蜚語也能弄死人。”他的目光流連於她白皙的側頸,手指觸碰上那個未消去的牙印,笑容漸退,鬆開她說:“你這人看著正經清純,身邊的蒼蠅不少,想必晚上也不是甘於寂寞的。”

溫虞心情不好,不想和他狡辯,問他究竟有什麼事。

李謹然默了一會兒,就笑道:“你了不得,今天都蓋過你師父的風頭了。”

溫虞以為他要說什麼,這話重提,心裏煩愁,抱怨道:“還不是你給逼出來的,狗急了都要跳牆。”

李謹然笑了:“這比喻不好,狗忠誠於主人,你不一樣,你時時刻刻想著如何反咬主人一口,就像戴著麵具似的,表麵上挺溫順的木偶,裏頭的心黑著呢。”見她低頭不想搭理的樣子,他又說:“明明有求於人,卻一副生人勿進的清高譜,擺給誰看呢。你就籍著我還對你感興趣的時候,搭理你兩下,要等我沒興趣怎麼辦?爬別的男人床上?”說著,笑了:“差點忘了,你還有個前男友,何新禹何董。那乳臭未幹的小子確實有兩把刷子,輕而易舉地把我姐搞上,又不動聲色地弄死她拿到公司的股份,不然哪能叫他那麼容易當利源的董事。不過你爬他的床可小心,他妻管嚴狠著呢,要曉得自家男人的前女友陰魂不散,不扒你了你的皮才怪。”

溫虞聽他的語氣裏火藥味濃重,避而不答他的話,笑問:“你說完了?就這點事兒?”

李謹然垂眼睨她。

溫虞說:“多謝領導關心員工,我找不找我前男友我會再斟酌。而且我和你的情分也就那一晚上,實在還輪不到你能插手我身邊事的地步。”她一句話就把他之後的話給堵上,之前的話給駁回,他來不及說些什麼,旁處就有人走過來,溫虞轉頭隻見李謹然嘴角掛著冷笑,看著她說:“你盡管強著,總有你回來求的時候。”

她心裏鑼鼓一敲,也沒多想,扭頭就跑,身後沒有腳步聲追上。

*

李謹然走出車間,曾秘書的車就等在門口,見他出來後迎上去說:“溫小姐剛走,要不要……”他打斷道:“沒事,那女人現在的思路不清楚,以為有點能力就能在社會裏混了,社會上人才濟濟,不怕找不到有能力的,就怕有能力的人不懂得變通,高高在上頑固不化的樣子,再有耐心的老板也會頭疼。”

曾秘書語塞,腦中浮現那抹纖弱的背影。

李謹然突然問時間,他回答下午三點。

“買點新鮮的羊肉回去給小兔崽子補食。”

曾秘書笑道:“我知道城南有個地方買的羊肉不錯。”

驅車去了趟菜市場,買完菜來到李嶄亭那邊,他正在書房裏背著單詞。

李謹然翻了翻他的考卷,猶記得暑假前那會兒還考了個鴨蛋給他,如今已經夠及格分了,就說他:“你這不是叫腦子笨,就是不願意讀。”

李嶄亭說:“那也要看哪個老師教的。”他哼道:“學校裏那個地中海連‘he’和‘she’都讀不清,教得出高材生才怪。溫老師就不一樣了,讀得特別順溜,聲音還好聽。”說到這裏,又把溫虞的事問了一邊,李謹然不耐煩,就拿溫虞忙著設計衣服搪塞他,他氣道:“什麼破衣服,衣服能有我重要嗎?衣服又不用高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