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伊喜歡這裏,準確說,他喜歡這種地方,從包間的窗口往外看,可以看到底下光怪陸離的一切:
無論男女老少、美醜帥挫,走進來的人們都會叫上兩杯喝的,哪怕大部分喝的都跟尿差不多,但隻要那些跟燈光一樣五顏六色的液體灌下去,這些人很快就會忘記進來前的冷意和煩惱,融入燥熱、暴動的氛圍裏,跟隨著被守舊人士稱為垃圾的樂聲一起搖擺、躍動,看上眼的就勾搭著去做些人人愛做的事情,不少人還會買上一點不知哪個角落裏鑽出來的小販推銷的“助興”……
就像甜美的地獄,讓人忍不住沉淪,而羅伊就是腐蝕靈魂、讓他們墮落進地獄,最終收取好處的小魔鬼,如果沒有這裏、沒有這些人,他的口袋可沒法像現在這麼飽滿。
遺憾的是,他得暫時離開這迷人的地獄一段時間了。
“五十,這已經是最優惠的價了,你知道的,整個芝加哥絕對沒有比這個價更低的了。”羅伊叼著小雪茄,一副有恃無恐的姿態倚坐在沙發上,就差左右再摟上倆比基尼小妞。
坐在他對方的條紋碼光頭一時沉默,淺色鏡片下的目光緊緊盯著羅伊,就算羅伊這兒最好的酒都沒能讓他分神一下,“好吧,見鬼,不過這要是再漲下去,我們這生意兒都沒法兒做了。”
對於這種抱怨,羅伊不置可否的聳聳肩:“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兒,最近幾個月發生的事你也知道的,先是紐約,然後是舊金山、洛杉磯……現在連費城都出事了,簡直就像上帝也拋棄我們了一樣。”
“fuck-it,聽說羅沙兄弟、肯特都被嚇得尿褲子退出了,那些膽小鬼是怎麼做到現在的……”光頭在手下接過貨,確認沒問題後端起了酒杯,慶祝又一次‘合作愉快’,“嘛,反正我是白撿了一大塊地盤,說不定過幾天又得來跟你拿貨呢。”
“那真是遺憾,做完你這筆生意,我就要去夏威夷衝浪,我也是你說的那些膽小鬼之一,哈哈……”羅伊跟光頭碰了下杯,然後毫不在意的自我嘲諷大笑起來,不過敢跟他一起笑的,也就光頭而已。
“嗒!”羅伊喝空的酒杯落回桌麵。
“嗒!”光頭喝空的酒杯落回桌麵。
“嘣!嗒!”
……
因為燈光的關係,包間裏的八個人在楞了一下之後,才認出來那個撞上牆壁後落在沙發上的玩意兒是什麼:“手!le……”
火焰與破片組成的絢麗吞噬了包間裏的所有人——“嘭!!”
皮毛燒焦、血肉撕裂、骨骼崩斷、玻璃炸碎……所有這一切的聲音都被那火焰與空氣膨脹的爆炸聲所掩蓋,隨後是樓下那些受傷兼受驚客人哀嚎尖叫聲。
爆炸後的硝煙與焦臭味還在徐徐擴散,兩個略微不同的腳步就在包間門外出現,同時響起的,還有女孩略顯沉悶的聲音:“為什麼每次都要用炸的,萬一錢被燒掉,我們可就白跑一趟了。”
萊薇單手捂了捂口罩,一手握著已經上膛的手槍,以備萬一有活口,同時嘴上還在繼續抱怨楚漫的開場習慣:“就算錢沒被燒掉,裝錢的箱子毀了也是件麻煩。”
“所以我才讓你拿著袋子不是麼?”楚漫環視著隻有些許火光照明的包間,隨後走向那兩個身子底下壓著箱子的黑手黨,他們還沒死透,不過也差不多了,所以楚漫好心送他們痛快點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