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有重大的事,才來求太太恩典。奴婢有個姐姐原在宮裏伺候吳淑妃,這次也同淑妃一起隨駕南來,昨晚遞了信過來說想見見奴婢。奴婢離家多年,好不容易得了個親人的信,求太太帶奴婢同去給姐姐見個禮,全了姐妹情份。”
周姨娘一邊說,一邊已眼紅紅的帶了淚水出來,很是楚楚可憐。蘇夫人皺了皺眉頭,隻向著喬姨娘說道:“你也是從宮裏出來的,可有什麼親人姐妹在裏頭?若是有,等我一並在皇後麵前請了恩旨,找個機會讓你們一起去見一見,也免得有那不知禮的,竟說咱們府裏待下嚴苛,連姐妹們相見都要私下傳信的。”
喬姨娘斜了麵孔陡然一紅的周姨娘一眼,微笑著道:“奴婢原藉嶺南,山長路遠的,也並沒有什麼親人在宮裏,太太的好意,也隻有心領了。”
蘇夫人點點頭,便徑自上了車子。她這般不表態,周姨娘就急了,竟跟著腳也想蹭上車,口中隻說:“請太太開恩,趁今日入宮的人多,順便帶奴婢進去見姐姐一麵吧。”
蘇夫人隻神色淩厲的掃了車外一眼,大丫環錦心立刻便攔下了周姨娘。“雖說今兒入宮的人多,但也是因為皇後要見見各府的小主子們,姨娘去湊的什麼熱鬧。真是好沒意思。”
周姨娘這邊還想蹭到車上混著去宮裏,錦心卻隻命人安排主子們出門,又向喬姨娘笑道:“如今皇家住在城裏,各府各衙都經心打點著,若在這時候一個疏忽,讓皇家揪到了什麼,可不是找死麼。姨娘從宮裏出來,這些規矩自是比我們要懂的多。皇後隻是召見命婦和小姐們,若讓不相關的人混了進去,知道的是太太念著周姨娘姐妹情深,特意玉成,不知道的,還當咱們府裏一點規矩也沒有,竟是要在宮裏頭私相傳遞什麼了。倘若事情敗露,驚動了皇後娘娘,這罪責誰又擔承的起。”
錦心說著又瞄了眼周姨娘,冷笑道:“姨娘現如今管著家,該當知道如何替爺和太太省心省事,不讓皇室誤會了咱們府裏才是。”
喬姨娘忙著應承,命人攔住了周姨娘,等蘇夫人一行車馬走的遠了,才向周姨娘笑道:“我勸姐姐省點心吧,姐姐既到了蘇府,就是蘇府的奴婢,蘇府敗了,自然咱們也落不了什麼好。你當那位爺還會召你回宮,甚至給你個什麼好前程?少做清天白日夢了。”
周姨娘陡然一抬眼,淩厲的盯著喬姨娘道:“你混說什麼?”
“我可不就是在混說嘛。那位爺什麼身份,豈是一個奴婢也能高攀的。”喬姨娘向來柔順的麵龐上掛著一抹冷笑,略提高了聲音向著守門的小廝婆子道道:“太太可說過了,這幾日任何人要出府,都需交待清楚事由行蹤,從我這裏領了腰牌才能放行。你們可都經心著點,倘若私放了人出府,我可是不留情麵,定要重罰的。”
周姨娘聽了這話,又見喬姨娘竟是帶著眾丫環仆婦,前呼後擁的去了,臉色更是難看起來,幾乎扭爛了手裏的絲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