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眉心微地蹙了一下,“老毛病了。”
老毛病?
多愁多病的身,傾國傾城的貌,這怎麼像天上掉下個林妹妹的節奏啊!
慕容楚很是無語,片刻,她終是沒忍住:“爺啊,你可是腿又‘抽筋’了?”
雲初白沒有答話,燈下,他蒼白而安靜,沒了平日裏的華貴騷包,多了兩分荏弱,一副可憐見兒的小模樣。
慕容楚心腸子一軟,拿了幹帕子幫他擦著那一腦門的水珠子,“小七兒啊,其實你是故意的吧?”
雲初白低低應:“嗯?”
這水珠子啊,還是汗珠子啊,怎麼擦來擦去就不見少?
慕容楚暗歎了聲,手上的動作輕柔了不少,“爺啊,你白天殺來殺去的耍帥,晚上又嬌滴滴的扮柔弱,你既能文鬥,又會武鬥,在本郡主的後院裏一定能鬥出個名堂……”
一聽這話,那貨蒼白蒼白的臉上倏然綻開一朵笑花,“阿楚外頭坐一坐,爺洗完叫你。”
“你都這樣了,還洗什麼洗!”慕容楚有些鬱結。
他鳳眸一轉,“那爺脫了小褲,阿楚幫爺洗?”
氣咻咻瞪他一眼,“嘁,自己洗去!”
話所如此,她又怎敢真的讓他自己洗?
萬一出了事,史官大筆一揮:天治元年,九月十三,端王與男寵相戲於浴桶,男寵技高,端王甚樂,二人盡享男男之趣,奈何幾次三番後,端王乏力,沉於浴桶,眾救護不及,端王溺斃,享年二十有二……
啊喲,這可是有損國體的大事啊!
是以,慕容楚簡單地把自己收拾了一番,趕緊喚了旺財和來福進來。
“主子爺……”一進屋,旺財“噗通”一跪,眼圈都泛出些紅來,而來福安靜地提著個藥箱,顯然這兩個貼身服侍的皆清楚他的狀況。
慕容楚此時才明白,難怪他要坐馬車,難怪他對雲淩天說要在後崗驛暫歇,原來不是犯矯情,不是耍小性兒,也不是有什麼幺蛾子,他隻是真的病了。
可他即便病了,殺人卻沒手軟,即便病得狠了,姿態卻仍高傲,讓人看不出一丁點兒來,嗬,虛虛實實,真真假假……
抬頭望月,慕容楚幽幽一歎:“這隻大妖孽,道行真不是一般的深啊!”
……
……
雲初白這一病,一行人便在後崗驛整整住了三天。
三天後,成武帝已擺駕草原上的皇家獵場,雲初白得聖恩,直接前往草原見駕,一行人便直接往草原去了。
大周皇朝西至大漠,東臨大海,北抵草原接北狄,南隔流江與南晉相望,疆域十分遼闊。
天高,雲矮,草原一望無際,天地浩闊得讓人的心都飛揚了起來。
“小青,走,小姐我帶你去騎馬!”一頂蒙古包裏,慕容楚興奮地竄來竄去。
小青笑嘻嘻地說:“小姐,這要讓國公知道了,您費勁保住的形象不是又沒了嗎?”
瞪她一眼,慕容楚開始翻箱倒櫃地找衣裳,“嘁,大不了換身男裝!”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現在她靠著便宜爹那棵大樹才能吃香喝辣,所以嘛,給他留個好印象還是很要緊的。
“滾開!”
忽然,外頭傳來一道女子的高喝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