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這綠豆糕皮薄餡大,好吃好吃……”
“嗯嗯,這奶皮凍又細又滑,好好好……”
“嗯嗯,這花生酥……”
“以後不許說嫁給二哥的話。”
忽然,雲初白的聲音帶著少有的低沉沙啞,隨著幽幽的小風飄了過來。
“噗——”
一口香噴噴的花生酥,已經嚼得細碎,就差往肚裏咽了,就這麼被她生生地噴了滿地。
敢情這貨別扭了這許久,還是因著這?
用手背抹了抹嘴,慕容楚伸過頭去,笑嘻嘻地道:“喲,爺啊,你這醋釀的時候也長了些,不怕熏著自個兒啊?”
“哼!”雲初白寬袖一拂,別開了臉。
淡淡的月光下,慕容楚偷偷地打量著他,這貨微微曲著一條腿,就那麼隨意地靠在石頭上,一張臉映著淡淡的樹影,一身華袍被微風輕輕拂起,他是優雅的,高貴的,慵懶的,本就出眾的容貌和身段配上那種氣度和風範,簡直……
慕容楚狠狠地歎了口氣,猛地灌了口酒。
酒壯慫人膽,咂巴咂巴嘴,她由衷讚道:“七兒啊,你這小模樣,唉,還真是好看呐!”
她似是自言自語,又似是挑逗他。
雲初白斜她一眼,一張俊臉更黑了。
慕容楚嘿嘿一笑,“爺,你傻了?本郡主的擇偶標準可高呢!”
“是嗎?”這回,這貨總算有了兩個字的回應。
機器人複活了,慕容楚樂顛顛地蹦了起來,張開胳膊,迎著風,她做出一個飛舞的動作,滿臉笑容地背著台詞:“我的意中人啊,他得是個蓋世英雄,有一天他會身披金甲聖衣,踏著五彩祥雲來娶我……”
“娶你?”雲初白不屑地哼了聲,那小眼神裏寫的分明是“誰娶你誰是傻帽兒”。
不過,這會子慕容楚沒心思顧念他,“不對不對,那樣的話,開頭太美好,結局太悲慘,不好不好……”
看著天上那半輪月亮,她漸漸地認真了起來,“我的意中人啊,要貌美身健無暗疾,器大活好療效久,還要金銀滿屋,婢仆成群,最重要的一點是身心幹淨,此生獨我一人……”
“嗯。”他漫不經心地端著酒杯,漫不經心地應。
許是酒意上了頭,她絮絮叨叨,囉囉嗦嗦地像個八十歲的老太婆,“七兒啊,你那二哥,娶了王妃這麼久,都沒生出個一子半女的,一定就是王妃有問題啊?再說,王妃不能生,那些侍妾通房丫鬟們都不能生啊?”
慕容楚偷偷瞥了他一眼,又接著說:“我瞧啊,說不準是你那二哥有暗疾,你說說,咱好不容易找個對象,能找有暗疾的嗎?還有啊,他為了生兒子,日夜操勞,說不準早就被磨成了繡花針,咱能要繡花針嗎?咱得要鐵棒……”
他一直沒有說話,可慕容楚曉得,這貨任性又傲嬌,要是任由他心裏頭的酸勁兒這麼陳下去,那就像是在深山裏埋了一枚火種,不知道什麼時候遇上一顆炸彈,就得把她炸得體無完膚,粉身碎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