旺財的語調陡然冰涼了起來:“今兒一大早,陛下派人送了雪香丸來,還特意叮囑您按時服用。”
說罷,他神色肅穆地遞上了一個羊脂玉小瓶。
雲初白輕“嗯”了聲,將玉瓶接了過來,慢條斯理地把玩著,一開瓶蓋,那種清新淡雅的香氣漸漸地彌散了開來,他鳳眸微地一眯,很是莫測,半晌,他似是不經意問了句:“多少瓶子了?”
旺財看了一眼裝雪香丸的羊脂玉瓶,臉色一沉,“算上這隻,便九十九隻了。”
雲初白的臉上陡然綻開了一朵笑花,仿若遠處朦朧的山水般柔和,“父皇如此愛重本王,旺財,你說,本王應當如何報答父皇厚恩呢?”
旺財什麼都沒說,隻是那張清俊的臉更加陰沉了三分。
雲初白輕笑出聲,接著,“噗咚噗咚”,他手腕一翻,將雪香丸一顆一顆地倒進了淨波池。
淺笑望著水麵上淡淡的漣漪一圈一圈的散開去,他幽深的鳳眸卻漸漸地現出了淩厲的光芒……
“喲,這個喂魚的小哥兒不是七王爺嗎?怎麼,病好了?”
忽然,慕容楚清亮中帶著笑意的聲音從背後響了起來。
眸光微地一閃,雲初白將玉瓶往旺財懷裏一扔,旺財很識趣兒,趕忙行了個禮,退了出去。
雲初白側過身來,袍袖那麼一揮,修眉那麼一擰,一副薄怒的模樣,“小金子那個老東西好大的膽子,爺正昏睡,竟敢放人進來!看爺不剝了他的老皮子!”
徑自坐在了他身邊,慕容楚笑嘻嘻地道:“爺,昏睡還會說話,還能喂魚,你果真有夢遊症啊?”
雲初白撩了她一眼,冷冷哼道:“扯那些有的沒的作甚?找爺所為何事?”
認識了這許久,慕容楚極少主動找他,這回,那邊一散了場子,她就跑到了雲初白這裏,自然是無事不登三寶殿,不過,既然他問得直爽,她答得也直爽:“也沒什麼大事兒,我就是好奇心重,想問問今天這事兒是不是你做的。”
雲初白挑了挑眉,似是不懂,“嗯?”
“嘁,裝傻!”慕容楚隨手抓了把魚食往淨波池裏一扔,斜覷著他道,“我瞧著,就算不是你做的,你事先也知情。”
雲初白也捏了把魚食,寬袖飄飄,優雅無匹地往水中一灑,“爺又不是算命先生,怎會提前卜算,預知未來?”
慕容楚衝他擠了擠眼,“你昨天特意囑咐我,不讓我強出頭,還不承認?”
她往他耳邊湊了湊,“爺,你有什麼大計劃,趕緊說出來,我這個小諸葛也好給你參詳參詳啊!”
雲初白一把拍開了她賊兮兮的臉,一本正經地道:“阿楚若是無聊,便回房繡個花,納個鞋底,那些事兒皆是男子之間的事兒,你隨意摻合,有失婦德。”
喲,還有性別歧視呢!
慕容楚翹著二郎腿,笑得一臉燦爛,“爺,繡花,納鞋底我都不會,我隻會縫開襠褲,你要是有需要,我倒是不介意再給你縫一條。”